破军剑第一•将星乱!
千万星火竞逐在两刃交击之处, 楼烦不闪不避, 正面迎上了这一刺!闻战的炼炁顺着这一刺沛然爆发,燃烧成一瀑耀眼欲盲的烟云, 剑意汪洋捭阖、炼炁幻化无方, 烟云飚散成了一剪剪落拓飞逸的人影——那是闻战游弋、忽闪、腾挪的残影, 眨眼间闻战已绕着楼烦连刺了上百剑!
破军剑第九•连星百闪!!!
闻战出手、进攻、变招皆是打得又快又急,逼得楼烦连连防守,看似占尽上风,实际上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他打不过楼烦。
高手过招,只需一眼,高下立判。闻战一眼看见楼烦握刀的姿势,就明白这玩意根本不是他闻战对付得了的:他只有打得快一些、打得再快一些,在对方反击之前、在自己死亡之前,把自己能打出来的伤害,尽数泼在楼烦的身上。
倘若这是在江湖上狭路相逢,闻战早就跑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能弹呢,谁还不是一根识时务的橡皮筋,大不了下辈子再战。
不就是打不过吗,我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
闻战向来心比天宽,他不像他哥闻征那个德行,成天苦大仇深地想要变强,舍去一身剐、受尽千重罪,最后闹得谁都惧他三分、畏他三分、敬他三分,好好一个闻家家主,硬是给闻征活成了闻家孤儿。
……好在闻征就算活成这副铁孤儿的鸟样,也是有小陆大夫往心里稀罕的。闻征打过亲爹、叛过家门,走过邪路、入过魔道,最后还是活成了“天下第一剑”该有的亮敞模样。
挺好的。
闻战是真心实意地祝福自己的亲哥,赶紧娶了陆梨衿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你是积了八辈子的阴德才能娶到小陆大夫这种媳妇,别他妈再作了。
闻征这逼已经活得够精彩纷呈,他闻战就没必要再高/潮迭起,闻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二重唱的刺激。
自打来到炎虎关之后,闻战看明白了很多东西。彼时狂得不可一世的“千秋风雨”,也开始慢慢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他闻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就是个天赋不错的小剑客。
“少年成名”的风光、浮躁、包袱,能毁掉太多太多的年轻人。曾经那个骄傲耀眼的少年剑圣,也开始像个成年男人一样低头沉思,自己肩上的重量,自己脚下的未来。
闻战觉得自己从此扎根边疆,内能照应闻家,外能为国效命,陪着苏大萝卜在塞北一辈子,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还真的没什么不好。风口浪尖的权柄、金山银山的富贵,对他闻战来说,还真比不上每天跟苏锦萝打一架。
他闻战就是个小男人,算不上大丈夫。
……那为什么一个“小男人”,要挡在苏罗耶大狄银的面前呢?
.
.
楼烦刀尖直指地面,犹如巨锤重击大地,狰狞的裂纹向四方急急绽去 ,掀起的伟力扬起冲天的尘沙,将周遭一众的士兵都震得向上抛飞而起!
楼烦悠容淡逸地振臂挥刀,他的神情寒冷而淡漠,刀意寂寥得像是苏罗耶亘古不化的冰川,肃杀、寒冷、威严,没有一丝一毫的赘余。他的每一刀都能切开数十具云秦士兵的尸体,他的每一步都代表着云秦防线的溃退!
锵!!!
一道惊才绝艳的疾电追上了楼烦,转眼间突破了数十丈的距离,寰转出如云如瀑的剑光;被楼烦一刀吹飞的闻战又汹汹杀至,刀剑轰鸣、星火飞溅,转眼间两人又对拆了数十招,最后闻战一招被破,又被楼烦击飞出去!
——闻战在空中变向、落地、掠上:“再来!!!”
楼烦一蹙眉峰,颇为不耐:
“蚊蝇。”
闻战早就输了,只是他还有点本事,楼烦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死他——楼烦的目的是制造更多的杀伤,而闻战的目的就是阻止他施展手脚,尽可能地压缩楼烦给普通军阵带来的致命伤害!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如果他闻战此时退了,周遭根本没有能与楼烦缠斗的高手,在城楼上的玄机局腾出手来之前,还会有成百上千的靖安府士兵遭到楼烦的碾杀!
这不是江湖,这是战场;这里没有输赢,这里只有生死!
闻战不能退,闻战只有死!
楼烦一压银白色的眉峰,沉声厉喝,刀身狠甩:“找死!”
咣!
这一刀挥出的炼炁何其浩荡、何其磅礴、何其豪悍,朔风震铄、异象陡生,楼烦以一刀之威,挥出了一座巍巍冰川!
闻战嘶声咆哮,几乎破了喉咙:
“都他妈闪开——!!!”
冰川轻而易举地碾过了十几张鹿砦大盾,人仰马翻、惨声如潮!阵中尚有三台投石机来不及撤退,闻战飞身而上,列御寇绷出一线濒临碎裂的锋寒,重重地劈在坚冰之上:“——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