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226)

盛昭缇显然又惊又怒,少女唔唔地挣扎了起来;应龙一手按着她不停挣动的手腕拉过头顶,一手拽住了盛昭缇脑后的头发,强迫她接受这个凶狠而暴戾的深/吻。

薄燐似笑非笑地看向云雀:“好看吗?”

云雀嘬着小嘴吹口哨,顾左右而言他,假装没听见薄燐的揶揄:只要我选择性耳聋,你就嘲讽不到我。

这边的应龙改变了姿势,少年放开了按住盛昭缇手腕的手,改而捞向少女腰间;盛昭缇人像是懵住了,还真给应龙捞得坐了起来,发红的手腕软得像是无法发力,搭在了应龙肩膀上——

——唰地一声抽出了应龙背后的佩刀,刀柄砸向应龙胸腑,把人给推了开来!

盛昭缇像是快溺毙的旅人,终于浮上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她眼尾是红的、脸颊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女孩分明是快哭了的模样,却执拗地不肯显出弱相来,森寒的刀尖顶在应龙的喉咙上:“……”

应龙下颌微抬,面色冷淡,大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盛昭缇一咬牙关,刀锋剐着应龙的皮肤,带出了一行猩红的伤口,却没划进应龙的要害:

“……向我道歉。应龙,我要你向我道歉。”

应龙却道:“我喜欢你,少尉。”

薄燐一言难尽地摸了摸鼻子:“……”

——老兄,哪有这么追姑娘的?

盛昭缇冷嗤一声,似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好笑的发言,少女随手扔了刀,哐啷一声:

“——真恶心。”

应龙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了下去。

神识乱流里的雨,陡然大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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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画面非常混乱又阴暗,支离而破碎,云雀看得云里雾里——但神识乱流里的走马灯是不受云雀控制的,她只能忍着心里的不适,看完这些莫名其妙又惹人发怵的画面 。

色彩再一次坍弛、晕染、重聚,这一回画面突然明媚了起来,天穹上呈着好大一轮艳阳,树叶在烫人的天光里没精打采地卷起来。

云雀满头雾水地眨巴眨巴眼睛,接着瞳仁被骇得一缩:“……”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首先,看见了血。

白雪斋浸在粼粼的血红色里,长发散乱、珠钗一地,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九霄环佩”弦断琴裂,几乎成了两截,佐证着她承受的攻击,到底有多么猛烈。

薄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云雀这才看见了一个小小男孩,仔细一认居然是幼年时的白潇辞,男孩也倒在血泊里,蜷成小小的一团。

薄燐显然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师弟,下意识地出手去救,又随即意识到这是已经发生了的往事,尴尬地顿在了原地。

一旁的白家侍女跪坐在地,哀哀地哭道:“是铁相大人!是铁相大人要拿小少爷,说什么‘此子切不可留’,小姐不肯,便……”

其实不用她多说,薄远州也看见了。

铁相手提一柄乌金长/枪,枪尖泣血,杀气凛冽。

老人正巍立在不远处,沉默地对上了薄远州血红色的眼睛。

盛昭缇被夹在两人中间,少女手足无措,惶惶地出声:“师父,大哥,这其中定有误会……”

李拾风沉默地伸出手去,把盛昭缇拉向一旁:

别劝了。

——再大的误会,闹出了人命,就不叫误会了。

薄远州跪下去,颤抖着伸出手来,把白雪斋被血污黏连的头发拨向一边。女孩连琴带人都被铁相一枪贯穿,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潇辞呢?”

薄远州的眼泪啪地一声掉在白雪斋脸上。

这一枪全给白雪斋挡下去了,小潇辞只是受惊过度,昏厥过去了而已。

白雪斋张了张口,半晌才从血里挖出了嗓音:“……你哭什么,你不是……”

盼着我死么?

你昨天跟我吵架,还在嘲我活得长呢。

我……

白雪斋疼得说不出话来,呼吸愈发困难,眼神一点点地涣散开去,模模糊糊道:“……我,远州,我不想死,我……”

我还没有好多,好多,来不及做的事情……

我还没完成白家乐谱的收录,我还没有跟你拜过天地,我还没有看小潇辞长大成人,我还没给父母养老送终……

……对啊,白雪斋恍惚地想,我怎么就死了呢?

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但是铁相一枪/刺/向小潇辞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她……

……她根本没有这么勇敢。

她怕死的,她怕极了。

“……”但白雪斋的气息实在太微弱了,连哭腔都是支离破碎的,“救我,……我不想死,远州,……”

薄远州抵着她的额头,背脊弯成了一张弓,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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