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154)

他是专门来杀光玄机局的战争偃师的,根本没想到玄机局居然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下意识地以为是哪位偃师的妻眷,轻视之余还有了亵弄的意思:苏罗耶的祭坛勇士被圣水淋洗过眼睛,他一眼就看出了云雀的心魔,于是变幻成了薄燐的模样,随手一刀抹了她的喉咙。

图一乐,没什么理由。

梼杌早就被圣教的禁/欲教条憋得全身是火,他的算盘原本打得极好:云秦细皮嫩肉的女奴/隶在整个商道都颇为畅销,而眼下自己割开这一刀是不会马上杀了她的——他不仅能细细地欣赏女孩子在血泊里濒死挣扎的模样,还可以一刀一刀地剐去她的衣裳……

可惜他今天出门忘了翻黄历,撞见的偏偏是云雀这尊女罗刹!

青帝报的火焰能瞬间焚化林涛绿海,也能瞬间烧穿梼杌引以为傲的淬体法身,他以勇士的骄傲才忍住了痛呻狂吟,仓皇狼狈地化为了真身本相,本以为炼炁爆炸时的气浪足够掀翻这个体量纤细的小娘子——

他确实是折腾出了天地变色的动静,但是云雀伸出一根指头,就摁住了他兴起的风浪!

怎么可能?

若是工字旗最强的偃师出手,他或许还能接受;但是对面只是个身娇体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挡住最英勇的祭坛勇士?!

“魔女!”梼杌带着无法言说的耻愤沉沉开口,巨兽的舌根压着滚涌的风雷,“报上来,你的名字!”

云雀:“……”

——谁给你的脸?

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你专程化成薄燐模样把我恶心了一遭不说,冷不丁的一刀还差点抹了我的脖子:光冲这一条,就足以让我剁了你下酒!

云雀的裙裳哗然翻涌而起,急湍的风旋自她脚下生发四扩,几道明锐的闪电自云雀身前一纵而逝,躁动的空气里不时析出一瀑灿烁的灵子。女孩站在暗涌的风雷正央,嗓声细冷得像雪:

“——你爹。”

梼杌沉声断喝:“猖狂太过!”

哗!

原本在云雀身后待命的秦广王飞身而出,迅疾如电的身法仿佛一道明黄色的游龙,猛地向梼杌劈来寒光凛凛的刀锋!梼杌喉咙里滚涌出一声沉雄的咆哮,喉中贲吐而出的厉风掀起了秦广王相对轻盈的身量,但云雀纵线的手指倏然一收,秦广王的身法诡异而灵活地在空中一翻,三把春秋大刀轮转出一圈金属的风暴,在梼杌雄健的身体上拉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果薄燐或者白潇辞在场,定能发现秦广王的身法走位,很有踏雪寻梅的意思。

云雀身后的楚江王应念而动,漆黑的嘴唇咧开一排森寒的细牙,卷涌不息的钢铁触手向下插/入地面,在梼杌足下织成了一道阵法:

十六小狱第二•粪尿泥!

梼杌站立的地面瞬间沦为了黏稠无比的沼泽,凶兽眼下陡然失去了重心,原本矫健而凶猛的动作被迫停了一停;秦广王趁势轮转着刀锋呼啸而过,梼杌身上又被犁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刮骨切肉的剧痛激得梼杌放声号啕起来!

——他向天父发誓,要用雷电、火焰、寒冰,将屈辱百倍偿还!

梼杌嘴里喷吐出一瀑寒气凛冽的青色冰瀑,秦广王躲避不及,被砸断了一臂一腿;云雀的手指如游鱼般灵活地一变,及时中止了损伤,延伸出去的梳骨寒将秦广王拉拽至极目高空。梼杌身周出现了无数笆斗大小的黑紫光球,隐隐然呈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明悍的雷电从紫色内倏然生发,如同夜幕上乍亮的烟花,激射出千道万道的金线流彩!

梼杌当然不是放圈烟花给云雀看的,每一道流彩里都蕴含着强悍无匹的雷霆,接连会引发无法熄灭的圣火;这一炸的威力更不啻于上百斤黑/火/药,遑论庭院尺寸就如此大小,云雀跟他的距离还是如此接近——

他要她在圣火里号叫一千年!!!

云雀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女孩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稀罕模样:“唔,好厉害,没见过诶。”

梼杌的瞳仁悚然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实在是太过震骇,以至于神思全是惊骇的飞白:

——不见了!

他用炼炁生发而成的黑紫雷球,迸裂而出的明锐闪电,通通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梼杌的目光突然看见了一处不寻常的东西,五脏六腑坠入了极寒的冰窟:

楚江王黑色的唇线咧开一道狰狞而诡谲的笑容,在惨白的月色下好似一尊笑面罗刹。

他下身官袍里的触手延展开去,仿佛一只深海的巨鱿;那些机械骨节、金属色泽的触手,恍如古木盘虬的老根,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的地面;而其上的吸盘此时洞门大开,贪婪地向内卷绞着明灿耀眼的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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