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脸腾的烧起来。
那人坐在黄梨木大案前,上衣脱得只剩一件,里衣领子还是敞开怀的,没有系腰带,往下看,一双脚赤着,就那么搭在木地板上,里裤的带子勒出一道痕,他撑着额头,闭眼睡着了一样。
顾云庭皮肤很白,白的没有血色,肉却很结实,线条匀称,渡着一层暖光,仿佛冷玉雕琢而成。
邵明姮耳朵都热起来,下意识转身,深吸一口气。
听到动静,顾云庭睁眼,抬头。
然后慢悠悠问了声:“邵小娘子?”
声音带着不确定,他以为眼睛恍惚,遂揉了揉,再度睁开。
邵明姮已经转过身来,面朝他站着。
顾云庭这才醒过神,跟着站起来,自大案后走出,想上前,忽觉胸口一阵冷意,瞥见自己的样子,忙用手拢住前襟。
面庞如血,声音低沉暗哑:“你怎么过来了?”
一身酒气,他打了个嗝,当即嫌恶的转身朝里,想去喝口蜜水冲一下。
邵明姮不做他想,便跟着冲了过去。
她走的极快,不提防顾云庭骤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她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他胸口。
顾云庭往后退了两步,眼见着她被撞的先后趔绁跌倒,便赶忙伸手去捞。
他这一伸手,反而将拢住的衣领撒开,大敞的中衣垂下,正好裹住邵明姮,炽热的气息涌来,伴随浓浓的酒熏。
邵明姮兀的抬头,四目相对,犹如两块热炭撞到一起。
滋啦一声。
柔软的手撑在他胸口,随后一把推开。
“我今儿喝多了,身上有味,怕你闻到难受,便想先洗个澡的。”顾云庭解释,趁着她侧身的光景,随意从柜中扯出一条腰带裹缠好。
他从京兆府回来,为了桩二十年的案子翻阅了整日案录,傍晚又与大理寺官员为上峰庆生,喝了几盏酒,没成想后劲儿这般大,此时脚底虚浮,脑筋白茫茫一片。
顾云庭看了眼浴桶,又看了眼邵明姮,犹豫究竟应该先做什么。
“没关系,我都可以,只要顾大人高兴就好。”邵明姮平静开口,随后便去关上门,从内插上门闩。
接着,她径直脱去豆绿色外衣,露出雪白的颈子,她的手扣在腰间,解开带子后,裙子松松垮垮散开。
顾云庭拧眉,怔愣着望向她的脸。
她眼睛依旧很淡,仿佛是例行公事,没有半分旖/旎羞涩。
但顾云庭则不一样了,他饮了酒,又看见这般风景,当即脑中炸开一团烟火,到处都是火星子,滚烫灼热,令他口干舌燥,眼睛发昏。
然后,邵明姮走到自己面前,素白的小手握住他的腰带,用力去抽,她呼吸很急,情绪不稳定,饶是尽力掩饰,也能看出此刻的焦躁。
抽不开,她便气急败坏的拉扯。
隔着薄薄的中衣,那手指像是火苗,碰到哪儿,哪就熟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将人往后推开。
“你要做什么?”
邵明姮抬头,反问:“不是大人的意思吗?”
顾云庭往外瞥了眼,便知是传话的传出差错,想解释,又觉得苍白。
对面人的眼里,全然把他当成禽/兽了。
一股窝火沿着胸口霎时冲到头顶,他面上暗了下,问:“出什么事了?”
邵明姮便见哥哥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顾云庭双眸蹙紧,挑起眼尾问:“所以你方才是要陪我一夜,让我救你哥哥?”
“这不是大人要的吗?”
邵明姮咬住唇,白日里等在前厅的苦闷担惊受怕瞬间涌上心头,她忍着没掉泪,只红了眼眶问他。
“可以了吗?”
顾云庭眸光一寒。
邵明姮又上前,急道:“若可以,咱们便得快一些。哥哥明日午时问斩,留给大人周旋的时间不多。”
言外之意,她陪不了整夜,只能陪一小会儿。
顾云庭冷冷看着她,就像要看到她的心底,他不信她对自己一点情谊都没有,但为何她所说所做如此冷情决绝。
两个人的关系,是阴沟里的蛆虫,只能作为交易存在?
难道穿上衣服,她便不认人了?
便不记得在床上与他如何欢好,抵死纠缠?
顾云庭不能忍,有些事,有些话,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同她讲明白。
于是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头低下去,面额几乎与她相贴。
作者有话说:
修了,多处一千字,要重看哦
第72章
◎你得跟我在一起◎
明亮深邃的眼神, 带着浓烈的压迫感逼进邵明姮眸中,他这双眼生的实在好看,狭长细致, 瞳仁漆黑如墨,眼白清凉如雪。
是双多情的眸子,却因他寡冷的性格而变得凌厉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