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摇了摇头,“再等等。”
房间和外面都静悄悄的,一道声音带着担忧响起,“你们还好吗?我刚刚一直听见你们门外的敲门声。”
是还活着的他们之中的一名玩家的声音。
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就想拔掉手上的铁钉去给队友开门。
一枚钉子狠狠贯穿了他的另一只手,将他的手钉在了床头,中年男人惨叫一声,又惊又痛的问道:“你干什么?”
小男孩没说话,空余的手掌猛地压在了钉死他手骨的钉子上,尖锐的疼痛成倍的加剧,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变得有些清明。
“我们玩家彼此之间,是那么关心其他人的脾性吗?”他勉强冷笑了一声,唇色都痛得有些发白。
中年男人冷汗直流,他清楚的知道,玩家之间不是。
如果不是某一项铁定的规定存在,玩家之间甚至不会互相分享信息。
“你们怎么样了,开门让我看看。”
外面的声音还在说,见门迟迟不打开,它似乎急了,声音到最后,都有些尖锐:“开门啊!”
两个人不知道,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神经质的紧紧贴着猫眼转来转去,似乎想要一窥其中的情况。
黑夜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才彻底没了动静。
而三楼的房间里,又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中年女人不可置信的缓缓低下头,瞳孔中的生机快速消散,身体倒在冰冷的地上,彻底没了呼吸。
千河好看的眉头蹙起,盯着自己面前兴奋的左摇右晃的尾巴。
蓬松的毛毛被血弄得湿漉漉的,最重要的是尾巴上圈着的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众所周知,猫猫和猫猫的尾巴是两个物种。
千河以前在网上看视频也对此有所耳闻,曾经还因为猫猫尾巴抽打猫猫的短视频被逗笑过。
可此刻,看着面前血淋淋的尾巴,他实在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尾巴。
千河漂亮的脸色满是嫌弃,“把它扔了。”
“啪唧。”一声,尾巴干脆利落的扔掉了那颗心脏,对着千河晃啊晃。
有一瞬间,千河真的怀疑,那尾巴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人。
尾巴是从尾椎骨冒出来的,千河又不能带着血淋淋的尾巴睡觉,别无他法,只能去了浴室洗猫尾巴。
猫咪怕水,猫咪尾巴也怕水,千河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偶尔从嗓子里冒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喵喵声。
一两声下来,千河彻底黑了脸。
湿漉漉的猫猫尾巴被洗干净吹干之后,浴室外面的尸体也消失了。
千河擦洗着充满着血迹的地板,突然在这一瞬间懂了沈岭竹的心情。
弄干净一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了,千河看着不远处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灌着风的门,不太开心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边走,还不忘掐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尖。
疼痛从尾巴尖传来,让千河更不开心了。
如果不是这根尾巴,现在他就可以用门破了这个理由,敲开沈岭竹的房门,再慢慢挤进他怀里,得到一个暖呼呼的怀抱。
这般想着,千河脸又黑了两份,漂亮的脸上冷若冰霜。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实际上躺在床上以后,千河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场景依旧是旅店,梦里的自己刨了刨小蹄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上长角,背上有似火一样的毛发,身上布满鳞片,尾巴似龙尾,本该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却因为身体太小,而显得又萌又可爱,特别是因为震惊而瞪大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憨气。
千河吓醒了,木着一张脸坐起来,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猫崽吗?
下意识伸手去摸猫尾巴,手伸出去却扑了一个空。
反而是头顶有些发痒,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千河连忙到厕所里的镜子面前去看,就看见黑发间隐藏着两个小小的角,约莫只有三厘米高,看上去小巧可爱。
一连串的变化让千河心慌又无助,一出厕所就看到了那差不多只剩门框的破门,这一刻的委屈浓厚得让人无法抑制。
于是,凌晨四点,沈岭竹的房间迎来了一个带着毛绒绒帽子啪嗒啪嗒流着眼泪的小可怜。
沈岭竹刚打开门,神情还有些困倦,泪汪汪的千河就扑进了他怀里。
“沈哥...”千河从他怀里仰起头,眼尾都哭得泛起淡淡的红,声音惊惶无助:“我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一个洞。”
沈岭竹一惊,瞌睡虫尖叫着退散,上前两步去查看,还不忘揽着人轻声的哄:“别怕,别怕,有我在。”
直到看到那扇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门”,沈岭竹忍不住阴沉了脸色,又怕吓着怀里的人,缓和了两秒,才问道:“你看见有人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