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怎么吹,他就怎么飞。
只要最终抵达的是自己想去的终点就好。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视线落在窗外。
刚看了太长时间手机,要远眺一会儿才能保护视力。
--
从健身房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小羊告诉他已经带着客户去浣城看房子了。
因为是公寓,所以价格不会卖得有多高,但好歹也算是一笔进账,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攒钱、拍戏。
什么时候拥有独自站立的资本,什么时候就捅破这层窗户纸,与顾行野分道扬镳。
虽然闪光灯和镜头不是他想要的,但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保证他的温饱。
再过几十年,他会转型到幕后,从此隐居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他的遐想,屏幕上闪烁着顾行野的名字。
骆时岸看了眼日期,他刚出差离开,怎么这么快又打来电话。
骆时岸清了清嗓子接起来,那端静谧,问他:“去哪了?”
“在家。”骆时岸脱口而出才注意到,他问的是‘去哪了’而不是‘在干嘛’。
难不成他已经回家了?
果然,顾行野沉声问:“我就在家里,怎么不见你。”
“在家楼下的健身房。”骆时岸补充,脚步加快:“马上就回去了。”
顾行野说:“这个时间健身,上午怎么没去?”
“喝了点酒。”
上午他和coco结束通话喝了一听冰镇啤酒,没一会儿酒劲上来就觉得头晕,于是睡了个回笼觉,醒来舒服多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骆时岸问他:“工作很顺利吗?”
“提前?我不是告诉你我三四天就回来吗,这不是刚好第四天。”顾行野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过得黑白颠倒忘记时间了?”
还真不是,除了今天多睡了会儿,前几天骆时岸都将时间利用的很好。变装视频发了两条,还看了些专业书和公认的好电影。
时间就在他的专注中一分一秒过去,竟丝毫没意识到,太阳东升西落了四次。
“这几天也不见你给我打个电话。”顾行野问他:“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开心了是吧?”
的确。
开心的情绪从顾行野说要离开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蔓延到全身,多巴胺将他紧紧包围,以至于忘了时间,更忘记想他。
骆时岸淡然说:“没有,我就是想尽快脱离剧本情绪,所以每天健身的时间多一些。”
眼下,顾行野明显心气不顺,不能再惹得他不开心。
骆时岸放缓语气,跟他说:“我已经到大门口了,马上就回家。”
顾大少爷的脾气很明显不能被一句话轻易化解,他呛声:“在外面待着吧,空气新鲜。”
骆时岸笑了声,不以为意:“我还是更喜欢闻你的香烟味道,不然就白锻炼这一下午了。”
从前在一起时,骆时岸永远顺着他的脾气。
可男人啊,蹬鼻子上脸。
有时顾行野的嘴不依不饶,给多少台阶都不下,每到这时候他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平静地回怼他每一句话。
深藏不露可以用来形容这时候的自己,云淡风轻地将顾行野怼到说不出话,他就会笑着扑过来亲他:“看你生一回气真不容易啊老婆,跟我斗斗嘴多好,每天活得这么安静,多无趣啊!”
话音才落,顾行野说他:“你要是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我还用得着抽烟吗?”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为什么要乖乖在家等你。”
“行了行了你站那吧。”顾行野没好气地说:“晚点朋友请我吃饭,我现在下楼,咱一起去夜醉。”
这种饭基本是给他接风,出差三天就要设宴接风,真是个高贵的少爷。
那种地方太闹,从前是因为喜欢跟他在一起,所以也不觉得吵,现在他刚运动完,一身疲惫,哪里也不想去。
骆时岸并没有停下脚步:“既然是请你吃饭我就不过去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钟。
“咱们三天没见面了。”顾行野问他:“跟我朋友吃顿饭怎么了,你没话跟我说吗?”
你不是也没话和我说吗,这三天不也都没主动联系。
所以就一定要像个甲方一样,像个老板那般,非要我主动敲门将文件放到面前,才肯从神坛迈下一步吗。
这是谈恋爱吗。
骆时岸不禁开始回忆。
从前不陪他出差的时间里,他总会问顾行野有没有好好吃饭,工作累不累,会不会提前结束。
顾行野高兴了,和他说一会儿,不耐烦时,就挂了电话。
他好像很少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骆时岸在脑海里搜寻很久。
没有。
冷风呼啸着钻进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