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韩毅抽抽噎噎,此刻就跟个孩子一样:“他们认出我来了,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我又跳了两次就出来了。”
“那就是一共跳了三次,很厉害呀。我之前也跳了三次。”骆时岸说:“喝点饮料,补充下能量。”
韩毅这才起身,抽噎道:“你那是蹦极,更吓人。”
骆时岸垂眸一看,胸膛一片湿润。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尚未擦干的头发,瞧着韩毅一口气喝了半瓶饮料,骆时岸笑说:“这回不怕了吧?”
“更怕了。”
“我敢肯定,开机的时候你完全不会怕了。”
“真的?”
“前车之鉴。”骆时岸带着过来人的语气,告诉他:“吊威亚的时候你就想,十米跳台你跳了三次,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给自己心理暗示,就什么都不怕了。”
骆时岸开车将韩毅送到酒店门口,嘱咐他:“把帽子戴好,回去洗个热水澡,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韩毅点头,眼圈还有些红,他看了骆时岸半晌,搭在车门的手又放下:“时岸。”
“怎么?”
“你说,我们……”韩毅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算了,我走了,你慢慢开。”
骆时岸不解:“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没关系,你问吧。”
“没有。”韩毅一直没与他对视,戴上口罩下车就跑。
大概是觉得麻烦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道歉吧,骆时岸抬了抬眉,也没在意,调转车头回医院。
小羊还在那,正和周暮芝依偎在一起看手机,好的像是一个人。
骆时岸拿着两大袋零食晃了晃,小羊笑嘻嘻谢过后走了。
她都走了半天,周暮芝的视线才收回来,脸上的笑容更盛:“儿子。”
“嗯?”
“这小女孩不错。”周暮芝说:“爱说爱笑,什么都懂,我喜欢。”
言外之意无需明说,骆时岸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是弯的。
他说:“这是我助理。”
“助理怎么了?助理不是正好吗,你们每天在一起,都不用分开的。”
“哪有和助理谈恋爱的。”反正周暮芝也不懂,骆时岸索性把一切都说成圈里的潜规则:“艺人不能和助理谈恋爱,公司不让,粉丝更不让。”
周暮芝想了想:“那不让她当你的助理呢?”
“妈。”骆时岸说:“助理不能随便换,万一换到对家派来的就不好了。”
工作上的事,周暮芝也不懂,但看儿子煞有其事的样子,她哪怕再不舍,也止住了念头,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唉,可惜了!”
接着又换了话题:“医生说我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你那个同学,小野,他什么时候再来看看我呀?”
骆时岸眸色一沉:
“他公司忙,大概率不来了吧。”
刚刚那通电话挂得急,按照顾行野那脾气,估计是在生闷气。
顾行野的确很生气,不是气被挂了电话,而是气自己。
气自己失去了骆时岸的消息。
从前只要他想,就能准确知道骆时岸的位置,包括他在做什么,身边有谁。
李天凡撞了撞他的肩膀,手电在他脸上晃了晃:“干嘛呢大少爷?歇着呢?都几点了,赏月呢?找啊你倒是!”
顾行野仰头,天空繁星映在眸中,他手肘支着浓密的草丛往后靠,双腿交叠,吐出嘴里的一根毛毛草。
“今天歇着吧,明天再来找。”
“都找四天了,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确定。”顾行野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骆时岸说了,当时他蹦极,把我俩的项链掉下来了。”
说完,他抬头,指着最上方的蹦极台,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曲线:“大概就只能掉在这个地方。”
李天凡叉着腰,满头大汗:“咱都找四天了,这山脚下的草都快给哥几个踩碎了,也没见你那珍贵的项链啊!”
“辛苦了。”顾行野一边说一边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将站在鞋底已经定了型的泥土刮下去:“请你们喝酒,另外,找到项链以后,给你的人发奖金。”
李天凡马上朝身后拍了拍手:“听见没,顾大少爷说了,找到项链以后每人两万块奖金!”
欢呼声中,顾行野沉着脸,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膛。
李天凡皱眉:“不是吧,你这么小气啊,就四个兄弟,按你说找的都是嘴不碎的,你给两万块钱怎么了?”
顾行野偏了偏头,强调:“叫我顾行野。”
酒足饭饱后,李天凡又和顾行野找了个酒吧,灯红酒绿之下,顾行野依旧不改阴沉的面貌。
手里拿着一瓶野格,杯子都不用,盖子一开,喉结翻涌,没一会儿一瓶进了肚子,给拿着酒杯的李天凡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