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无声安慰。
简霁就总是喜欢摸他的脑袋安慰他,那他也要摸摸简霁的脑袋。
可没过多久,桑嘉意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捉住了。
他一愣,还以为是简霁不让摸头,毕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说男人的头碰不得。
说不定有的人就会在意这件事。
桑嘉意正准备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被后面人的温热大掌捉住了。
两人的手心贴在一起,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指腹上却传来微凉的风拂过的感觉,清清凉凉的,刚刚被灯烫到的灼烧感逐渐退去。
桑嘉意的眼睛忍不住睁大了些。
——简霁在给他呼呼!
他迅速扭头看向身后。
就看到男人正微垂头握着他的手,很轻的在刚刚被烫到的地方吹拂着。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简霁下垂的纤长睫毛,是鸦羽般乌黑的,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因此也愈发显得温柔。
周围灿黄色的灯串映照在男人的冷白面容上,似乎也添上了几分暖意。
对方看着他手心的神色很专注,仿佛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桑嘉意突然就脸红了,脸和脖子都冒着热意的那种。
恰巧这时候,简霁仿佛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眼睑抬起,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锐利眸子,视线就直直的落到了桑嘉意的脸上。
桑嘉意猛地回头,佯装认真的望着远处车灯聚集成一条长龙的高架桥。
简霁看着面前人红通通的后耳根,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手扶上人的肩膀,微使力让人转过身来。
“你脸红什么?”
“啊?”桑嘉意看了一眼简霁,然后又快速的垂下了视线,避开和他的交汇。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什么,又在害羞什么。
他的脸、脖子、耳朵不听他的话,它们自己要红的,关他什么事?!
但是桑嘉意还是下意识的找了个答案,声音闷闷的:“因为你刚刚看到我摸灯了,显得好像有点没脑子。”
对方都吹他的手指了,那肯定是看到了他被烫的全程。
说到这里,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几分丢人,
这确实是一个很傻的动作,正常人都会知道灯亮久了就会温度很高,可他还偏偏去碰。
可这个昙花灯确实做的太漂亮了,昙花一现,却被酒店以这种形式做成了永恒。
桑嘉意被迷花了眼,实在是没有忍住去碰碰。
他抿了下唇,这个理由似乎也说服了他自己。
对,好像只有这个脸红解释是合理的。
简霁轻笑了下:“确实有些傻。”
桑嘉意缓缓眨了下眼睛,也许是对方的神色太过于温和,说这话的语气不带有一丝嘲讽,又也许是刚刚简霁给他呼呼了。
他一点也不生气。
桑嘉意还没忘记之前简霁的状态。
于是,他继续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简霁往前一步,和他并肩站着着向远处的风景。
“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不开心?”
桑嘉意抿了下唇,想起不久前齐修文从这里出去了,又想起他之前恶意揣测的有关简霁的那些话。
明显齐修文是很讨厌简霁的,他担心齐修文在简霁面前乱说,踩了红线引起简霁不太好的回忆。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答了:“有的时候修文哥说话不是那么好听,我怕他在你面前乱说什么,让你不舒服。”
简霁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反了。”
桑嘉意侧头看向身边的简霁,恰巧他也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简霁说:“是我在乱说,我让他不舒服了,他回去的时候差点都哭了出来。”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语气像是在逗桑嘉意。
可他心里却想,也丢人的自损八百,自己也难受得不行。
桑嘉意微有些吃惊,然后才缓缓开口:“那、那要是你的话,就不是乱说了。”
想了下,桑嘉意继续说:“肯定还是因为他先干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你才说他的,是他的错。”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蛮不讲理,可桑嘉意说的好认真,好诚挚,他真的就是这么认为。
简霁原本被灰蒙蒙雾气所笼罩的心脏上,仿佛有人也吹了几口气,将那些让人不愉快的阴霾给呼呼走了。
只余下一片明净清爽的土地。
他止不住的上扬嘴角。
双标真好。
被双标偏向对待也真好。
明明自己是个大恶人,计划一切去让人家受到心灵的折磨和痛苦。
可他却恬不知耻的点头:“对,就是他先让我不开心了。”
说闹完,他又温和的开口:“所以呢,又又,你又为什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