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月睡得不太安稳,一夜的长梦,细碎的片段却于醒来时尽数忘记。
早间倒是不如午后的燥热,孟棠月起来时下意识的瞧了眼钟表,视线却于看过去时微顿了下。
她看着空着的床侧,思绪有着几秒的停滞。
昨夜贺津书房工作时她并没有去打扰,只是夜色渐深,她没休息好又抵不住困意,最后模糊的睡去。
贺津大抵是没回卧室睡吗?
孟棠月瞧了眼紧闭的房间门,在脑海里渐渐浮起这样的想法。
她下床洗漱,换了件衣裙。
古典的旗袍,也是应景的清新颜色,只是盘扣似乎不太好系,孟棠月低着头整理了好一会。
在系最后一颗盘扣时,身后传来些细微的声音。
等孟棠月系好抬眸时,贺津已经立于身侧。
从镜子间,孟棠月清晰的看见贺津的眉眼,平静寡淡的样子。他穿得似乎比昨日正式了些,换了经典的黑色衬衣,领带也已经系好。
怎么看都是极斯文绅士的样子。
隔着镜子的对视,视线间的情绪于每一刻都像是清晰的。
孟棠月微怔了几秒,最后低眸将手中的玉坠挂于盘扣之上,做好这一切后,她才转身看向贺津。
温婉的眉眼抬起一些,她注视向贺津的眉眼,最后温声问道:“你昨夜是没有休息吗?”
这句话带了些试探的意味,只是嗓音依旧是平常的温软。
贺津神色不变,只是眸色沉沉的样子。
他微微低头,视线轻而易举的望进孟棠月的眼底,也自然捕捉到那一点的试探之意。
他没有给出是或否的回答,只是低沉道:“我忙完时贺太太已经休息了。”
这句话略显平静了些,好像也只是回答。
孟棠月:“昨夜我可能太困了……”
她虽没有听出贺津话语里有任何其他之意,但她还是解释了一下。
虽是答应了以后不要等他,但孟棠月这样温和礼貌的性子,总觉得先睡去有些不妥。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眉眼间的神色,媚视烟行,又包含微微抱歉之意。
他抬手,于孟棠月视线转向他时而俯身靠近。
贺津低眸,指节整理了孟棠月未挂好的玉坠。
“不是说好不用等我?”
“贺太太不用解释。”
贺津的语气平常,只是抬眸时眼底的神色专注了许多。
却与昨日为孟棠月涂药时有所不同。
他像是在注视着最亲密的情人,连声线都是耳侧低语。
孟棠月眸子微动了下,最后也没有应声。
贺津收回了手,只是低声提了句:“我让人重新做了手持。”
“贺太太要有兴趣明天可以去挑些玉石。”
温玉配美人,自然极为合适。
孟棠月温声问了句:“明天吗?”
贺津嗓音平静,“嗯,我让人明日送到家里。”
孟棠月顺着这句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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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门时也是早八点。
孟棠月原先还想着准备路途中买些东西带给爷爷,毕竟按礼数是需要的。
但贺津似乎早些时间就准备好了。
玉色砚台与真迹的书法字画,都是爷爷极为喜欢的东西。
孟棠月知晓后只是微微点了头。
对于这段婚姻贺津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视些,而她原先的疏离与避开,却显得像是不怎么上心的的样子。
思及此处,孟棠月难免有些其它情绪。
只是想得太多,总归有些乱。
刚走入一段连感情都未有的婚姻中,孟棠月很难生出些其他想法,她只能说是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与义务。
可昨日微乱的心跳却是真真切切。
孟棠月几乎是要分不清这莫名的乱意来自何处,是贺津亲密的靠近,又或是来自于她感知的本身。
孟棠月低眸想了好一会,等再次回神时,她已经到了老宅门口。
爷爷是一早就知晓孟棠月要来,他特的打开了院子门,坐于院中阴凉处边看书边等着。
得听到汽车驶入的声音,孟义扶了扶老花镜放下手中的书,满面笑容ʝƨɢℓℓ地走过去。
孟棠月先下了车,眉眼间都蓄着极为温婉的笑意。
有些日子未见,重逢总归是难免的欢喜,孟棠月本想走进去,但又想起自己如今也不是独身一人。
她停在原地,等贺津下车走到她身侧时,她转眸看过去轻声地说了句:“我们进去吧……”
话音落下,她迟疑着抬了手腕,手指触到贺津的衬衣袖口最后微微挽住。
毕竟是第一次主动靠近,孟棠月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总归有些不习惯。
贺津低头瞧她,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不太自然的波澜,他敛了眸色,只是低沉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