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说:“正好下个月国外几站就开始准备了,你这时间掐得还挺凑巧。”
苏弥点头说:“对,我特地预留的。”
想起什么,她又问:“对了,我们国外先去哪里啊?”
“梵城,听说那儿降雨量很大,要不要多带几把伞?”
“嗯……”根据她贫瘠的了解来判断,“好像是的。”
苏弥听了江云的话,看了看日历。
过完夏天就是秋冬,四级的轮转眼看着就要到头了。希腊神话里的冥后大概也该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人间了吧。她无厘头地想着这些,突然觉得心底有一点空。
通常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无论好或者坏,苏弥都会有这样一股低潮的感觉。
《夏日歌谣》重新开始录制,是出了那一桩事故之后再过半个月。
热夏,重新调整过的节目舞台焕然一新,苏弥还坐在原先的位置,跟着乐队沉着地把歌顺利录完了。
谢潇言没时时来,就让严哥全程跟着。
保镖当然是有用的,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也给足了苏弥安全感。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克服上一回事件给她留下的阴影。
那天的录制还算和谐。
只不过到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是在底下投票的粉丝有人在闹要重新计票。
当期比赛,票数断层的是韩舟,跟他合作的是当下人气还不错的一个小清新民谣乐队。
Highmoon拿了第二。
谢烺已经挺满意了,他这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丝毫争强好胜的野心,拿第二在他心底就相当于赢了,获奖感言都说了一大堆,结果他气势汹汹的男粉跳出来说票不对劲,要重新计。
男人的嗓门和气势多大,很快一浪盖过一浪,眼见节目组导演的脸都黑了,谢烺只好大度地站出来打圆场。
苏弥猜到,是做票的事情显现出了一点端倪。观众真的没有这帮资本想象中那么好买账。
她偷偷去瞥一眼韩舟,他皱着眉往台下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
结束之后,苏弥给谢潇言打了个电话讲这件事,问他要不要想办法解决。谢潇言只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没有三头六臂,这些事儿轮不着我管。”
苏弥想了想,也是。说来说去,还是那个道理,他就是个砸钱收钱的。
很快,听见他在电话里抛出正题,问她:“今天什么日子?”
苏弥说:“七夕。”
谢潇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一会儿载你去看看?”
“?在哪里啊?”
“江边,听说有个烟花表演。”
苏弥:“哦,好啊。”
“现在过去接你,你挑辆车。”
“随便你挑。”
他说:“别随便,今天好日子,适合在车里做做游戏。”
她本来在很随意地应付着他的话,一听他说做游戏,苏弥眼睛瞪圆:“做游戏?车里?认真的吗?”
谢潇言笑了下,懒懒散散又理直气壮地开口:“婚姻要保鲜呢,就得主动找一找新鲜感,知不知道?家里的床就那么几张,翻来覆去的都睡腻了,当然要换点花样——你觉得我意见如何?”
苏弥小声的:“……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馊。”
他问:“怎么,不想要激情?”
她嘟囔着:“都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激情。不要。”
谢潇言沉吟片刻,幽幽地嗯了一声:“没什么激情?”
而后他轻轻一笑,忽然声音故意变柔软,嗲兮兮地学人:“好硬啊,谢潇言。”
苏ʝƨɢℓℓ弥天灵盖一麻,忙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咬着牙嗔他:“流氓,你怎么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他淡薄的笑意,伴随着点烟的声音——“这话是我说的吗?转述而已。”
苏弥:“讨厌讨厌讨厌!”
他语气很淡定:“要我帮你回忆回忆,究竟是谁一次次语出惊人?”
“不要!讨厌死了!”
在她一连串的谩骂声中,他又笑吟吟地说:“看看烟花泡泡妞,让我尝尝这滋味儿,小爷也算不枉此生了,怎么样?”
苏弥:“……”
她没说话,挂掉了电话。
吭哧吭哧往外走,意识到自己没开车,给他发消息:快来接我!
谢潇言:选坐骑,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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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了他的坐骑,苏弥沉默又怨恨地瞥他一眼。
谢潇言穿了件清爽的白t,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似笑非笑地在开车,对她的横眉冷对视而不见。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好像她脸色越别扭,他就越高兴似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
苏弥收回视线,纹丝不动坐定在副驾,生怕开口就被他揪住揶揄,她索性不跟他说话。
但想了想,她没忍住,抬眸看一眼镜子里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