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般细皮嫩肉的少爷恐怕也拦不住他的身手!
乌海强行刹住步伐,脚步急急后退就要冲向一旁早已碎裂的玻璃窗。
其他宾客们被突如其来的争斗吓得骚乱起来,再看冲进阵法中的居然是桑家护卫队的队长时,不免对视的目光就带上了诧异和轻视。
居然是自家人起内讧,桑家也是落魄得要令人发笑了,不过从今晚来看,桑家这位少主也算是个有用之才。然而桑家以武学起家,桑宇这个做少主的若不下定决心将沧海武学修炼到家,那就算不上继承桑家,那他今后想要领着沧海城做事未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想如何取舍。
不过现在毫无疑问的是,桑家的实力和地位早就在烟州十三城里降到了垫底都快不如的位置。
还有些头脑转得更快的,等到看见那些王家家主还在出手帮忙的时候,立马对着身边的护卫喊道:“还不帮忙拿下那些小贼!”
一语惊醒梦众人,本来来此的宾客人数就不少,身边跟着的护卫也多是实力不俗的强者,乌海此番领人也多,但面对如此数量的强者,情况逆转也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乌海没有管那些被未来的钱财和权力吸引而反叛的下属,那些人不过是他今天用于行动时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身上带着的秘器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三十秒前他只身扑进阵法之中来时就已经用掉了它,现在要是不跑,等等结局就是法阵要将他活活埋进土中窒息而死。
“现在想跑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桑宇往后退出一步,从摆放着诸多美食供客人自主享用的餐桌上揪来一朵玫瑰扔进逆行阵法中。
仿佛种子从被春雨浸湿的土壤中醒来,玫瑰根茎苏醒,生长出犹如长鞭的根须,与咆哮的地面一起组成坚不可摧的牢笼。
区区咒术效果不可能那么强。
乌海双臂肌肉紧绷,想要破开从平整地面上隆起的山丘,仿佛分海一般直奔守卫的缺口而去。
头顶玫瑰花瓣纷飞,落下的速度快得犹如刀雨,紧咬乌海一人不放。
乌海心头一惊,没想到对方咒术竟然已精进至这种地步,像这种难度的控制咒术恐怕已经不是学生所能做到的。
玫瑰根茎暴长,以绝对不符合自然常理的生长结构和方式垂落无数细长的须条,并在阵法的催动下化成根根锁链牢牢扎进地面撑起囚笼一样封闭的空间。
不过乌海在当护卫队长的这些年里到底也不是在纯粹吃干饭,只见他单手一撑,从桌上一跃而过,速度丝毫未减地冲着囚笼边缘撞去。
他爆喝一声,双手犹如铁钳就要撕开那囚牢。
但荆条坚韧,从地底汲取营养后更是生长迅速,扯断一根又长出两根,扯断两根已然长出四根。
身后花瓣如刀已经逼近,乌海当机立断弯腰避让,只见那些看似柔软的花瓣与荆条相撞的时候竟是发出哐当作响的金石声。
乌海不再有所保留,嘴唇阖动间他的身体竟是晃起了阵阵涟漪,随后犹如流水变成再度可以塑造的液态要从那荆条之间狭小的缝隙中渗透出去。
花瓣紧追不舍,但流水无情,这等锋利的武器也只是从他身体中穿透而过,并未造成伤害。
王定坤皱起眉来。
眼里绝佳的宾客已经忍不住惊呼一声:“沧海武学?!”
桑宇面若寒霜。
这的确是沧海武学的绝技之一,学得还不算完全到家。
但藏书阁警报未响,乌海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
他双手一拍。
以他的掌声为号令,静止不动的荆条上竖起根根尖刺。
周围的宾客恨铁不成钢:“这等把戏怎么能阻止得了他!桑少主不如赶快停下法阵,解开囚笼,我们帮忙抓人!”
桑宇全当不闻,继续操控法阵之中的荆棘戳进那自由流动的液体之中。
乌海无声地嗤笑,觉得这少主终究还是孩子心性,觉得自己的实力恐怕是大过了天。现在解开囚笼虽然可能会被他跑了,不过要是不解开那是绝对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只不过这般得意也就持续了三秒不到。
当他的身体大半已经渗透进囚笼的缝隙中时,那些尖刺就不再是普通的尖刺。
那是荆条,那是种子,那是阵法。
是和保护沧海武学的阵法截然不同的阵法!
尖刺顶端燃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那些莹绿色的光点是新的种子,离开荆条后化作新的荆条,由内而外破开脆弱的身体。
失去动力源头的身躯变成血肉的土壤孵化新的玫瑰生长。
重新凝固成实体的躯壳里生长出血红的玫瑰,被带着尖刺的荆棘贯穿在距离自由一步之遥的玻璃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