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呀？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丛夏哭得更大声了，没有原因，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怪那根脱落的滑轨。
周坤回家给周嘉誉拿换洗的衣服，病房里只有两人，安静的医院，丛夏小声的啜泣显得清晰。
“别哭了别哭了。”周嘉誉抽了纸巾往丛夏手里塞，慌乱地去哄。
明明受伤的是他，现在哭鼻子的就然是她。
周嘉誉哭笑不得，直到看到丛夏带着晶莹的泪珠重现抬起看向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丛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真的吓坏了，如果可以，她宁愿被砸的是自己。
“你对不起什么啊？”周嘉誉摇摇头，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看着丛夏眼睛里都是泪水，他莫名的烦乱。
“这个不会影响你去招飞吧。”
“当然不会，都不会耽误我期末考试。”
“那就好，那就好。”丛夏念念有词着，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扶着一边的柜子踉跄着站起来。
“你要不要吃什么？我带给你？”
刚哭过，丛夏的眼睛还是红的，一眨一眨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像是闪动着蝴蝶翅膀，脸颊微红，喝醉了一般。
“都可以。”
周嘉誉默默送了一口气，总算是不哭了。这小姑娘，情绪来得够快，去得也够快，这回已经看不到泪痕了。
医院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里到处弥漫着新生与死亡的斗争。
丛夏把周嘉誉扶回床上，坐在一边安静地削了一个苹果，只是她太不专心了，小刀划破了手。
她只知道周嘉誉没什么大碍了，她也算是安心了。
她不知道的是，医生说，要是滑轨的下落速度再快一点的话，有可能会砸坏脾脏，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以后去做飞行员了。
第20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周嘉誉在医院又观察了一天,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B超结果和X光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医生看过之后就批准出院了。
周嘉誉没事，这事周坤也没有和学校追究，但为了让他养好身体, 就又给他请了两天假, 毕竟被砸得不轻。
丛夏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心有余悸了好几天, 每天一放学就往小区跑，带着当天所有的卷子和复习资料, 还有自己买的各种水果零食。
“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周嘉誉一推开门看着丛夏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口。
“给你补补。”丛夏今天特意叫孟葭买了猪脊骨熬了汤，之前不是他说的嘛, 吃什么补什么。
“也不用这么补啊, 再这么吃, 我都要胖成猪了, 还飞什么飞。”
“没事, 吃了你再减掉。”丛夏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稀里哗啦地掏出了一堆的卷子，“今天英语晚自习，讲了很多知识点，我和周叔叔打过招呼了, 给你补课！”
“什么？！”
周嘉誉原本想着在家休息两天可以轻松一阵，没想到丛夏真是一天都不曾缺席地给她送卷子, 每天布置的单词作业更是只增不减, 今晚难道还有补课？
“丛老师, 我觉得你可以回家学学习早点休息。”
丛夏摇摇头, 一本正经地看着周嘉誉。
“你是因为帮我受伤的, 所以我得对你负责。”
周嘉誉愣住，嘴巴半张着想要说些话解释和回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他......对他负责吗？
丛夏的目光和口气都正经得很，眨着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朝着周嘉誉又走了一步。明明比他要矮，仰着头看他却莫名有种训学生的感觉。
周嘉誉忽然起了坏心眼，猛地弯下腰，凑得离丛夏又近了几分。
“你想怎么对我负责？”
空气沉静了几秒，丛夏站在原地，目光笔直和周嘉誉撞了个正着，彼此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鼻息都打在脸上，心像是要蹦出一样慌乱。
丛夏赶紧收回目光，赶紧像后撤了一步，低下头也不敢再去看周嘉誉，随手扯出一本书，“给你讲这个。”
周嘉誉低头扫了一眼那本书，挑了挑嘴角，又往前上了一步，把一只手搭在了丛夏旁边的椅子上，笑得有些戏谑。
“丛老师，书你都拿反了。”
丛夏从没有见过周嘉誉这副样子，灰白色的家居服套在身上，显得整个人软塌塌的，却一点都邋遢没精神，反倒是有种慵懒的闲时感，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潮乎乎的，凑得进，可以闻得到沐浴露的香气，眸子低垂着，目光飘忽像是有些醉了酒。
“不......不小心。”丛夏一把推开了周嘉誉，把手里的书塞进了他怀里，“我去上个洗手间。”
直到跑进了洗手间，丛夏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