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37)

温瓷闻言放慢脚步,“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干吗。”

一百个不乐意,温瓷最后还是跟他一同回到酒会。看到他们一起,老太太果然没说什么。只让她照顾好客人,自己先行离席。

老太太离开后不到半小时,宴席也就散了。

送完宾客回来,工作人员通知她薄先生还在休息室。

温瓷径直往休息室走,打开门。

男人正在换衬衣,看到她进来毫不避讳,依然从容地扣着纽扣,由下至上,慢条斯理。这么多年,他身材倒是保持得不错,薄薄一层肌肉,流畅至极。衬衫衣摆有一截还掐在腰带里,把腰线勾勒得格外劲瘦。

温瓷靠在门边,“你怎么没走?”

薄言回敬:“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关门?”

温瓷从鼻腔发出哼声,“你都不怕被看,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用肩把门撞上,自己找了处沙发坐下。

“还有什么事?”

“带你去个地方。”薄言道。

衬衣纽扣还剩两颗没系上,不像酒会上那么正式,领口微敞。

温瓷有一瞬恍惚,仿佛看到了他年少时还有几分青涩和不羁的模样。

如果是以前,他们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而现在,除了公司温瓷想不到第二个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方羊绒披肩,随手抛给她:“去的地方会有点冷。”

温瓷更想不到了,他们去的地方到底在哪。

她秉持着多问多错原则,死死不开口。

车子一路去往城郊,平直的柏油大道被蜿蜒山路取代。

每个转弯,她都能看到被车灯照得晃眼的广角镜一闪而过。他们越爬越高,最后停在一片空旷的观景台上,从上眺望,城市灯光尽收眼底。

山下气温尚可,但山顶上的风猎猎作响。

温瓷下车后忍不住裹紧披肩,裙角随风扬起,她惊呼一声,而后男人的大衣从后整个将她兜住。

“都说了冷。”

“……”

那你也没给我准备其他的啊。

温瓷索性把两条手臂穿进大衣袖口,拉高披肩,将大半张脸都藏了进去。

他的大衣于她来说实在宽松,省去了其他保暖措施。

她不置一言地看着他,发现从酒会起他一直在看表。

车内还开着暖气,但温瓷不想回去。

她想知道今晚到底要做什么?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等待是漫长的。

最后她还是抵不过山风,重新坐回车里。

被吹得麻木的四肢迅速回温,连车内饰散发的淡淡真皮香也成了一种舒适的象征。温瓷放倒座椅,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城市灯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靛蓝夜空。星星少许,隐隐绰绰藏进了云层。

不知看了多久,车门轻轻一声响动。

山风无孔不入,钻了进来。

与山风一起进来的还有男人的声音。

“错过了。”薄言的嗓音似乎也沾上了深夜凉意,有些磨砂质感。

温瓷不解:“什么错过了?”

“流星雨。”薄言褪去皮手套扔在一边,“可惜耽搁了点时间。”

虽然没说怎么耽搁了,但温瓷条件反射想到了她和喻淮安待在一起的那点时间,总觉得言语之间意有所指。

“不就是流星雨。”她道。

“嗯,不就是流星雨。”

他的语气很淡,在这种无所谓的语调中,温瓷忽然感觉喉中苦涩。

她想起一件事。

大约是加德校庆前后,每年一到这个日子学生上课的心思都会淡几分。温瓷班里张罗着要开篝火晚会,恰逢气象局预报近日将有一场流星雨。

班里的同学已经说了好几天了。

温瓷虽不积极,但也起了玩儿性。

下了课,她肆无忌惮地跑进薄言教室:“这两天你要去家教吗?”

“不用。”

薄言把书码得整整齐齐,而后抽出一张习题卷,笔走龙蛇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温瓷托着腮看他,用眼神追逐他的笔迹:“我又不是让你帮我写作业的,那么防着我干嘛。做什么名字写那——么大。”

“是吗。”说话间,薄言已经勾勾画画写了好几道选择。

“哎,你们班校庆弄什么活动?”温瓷伸出手指,挡住了下一道题。

少年手里的笔终于停下:“不知道。”

“薄言,你好无趣啊……”温瓷说,“我们班有篝火晚会。”

“嗯。”

“嗯?没别的了?”

薄言掀起眼皮,似乎在说:不然?

“其实我也觉得篝火晚会挺无聊的。”温瓷从善如流,慢慢眨了眨眼,“所以我们还是去看流星雨吧。”

她说:“就我们俩。”

水瓶座流星雨,并不盛大。

只不过是温瓷找他玩儿的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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