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有夜盲症,不然你就能开我车回去了。”反正车库里那么多车,也不差一台。
沈常乐想到了什么,又说:“这样,过两天我给你挑一台车吧。平时你去哪也方便。”
听到夜盲症后,路听野怔了下。他随口一说,她居然记得。
“你喜欢什么样的?大G还是卡宴?跑车不行,空间小了买菜不方便。”
沈常乐还在那叨叨,提起给路听野挑台车,她来兴趣了,她车库里太多不开的车了,赶紧的,赶紧弄出去一台,好给新车腾地方。
路听野听着她难得这么絮叨,眼里带着笑意,就这样看着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可惜了,我没有爹妈,也没有兄弟姐妹。”
沈常乐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家里。
他是孤儿?好可怜。太可怜了。若是他提出想开她的布加迪,她都会答应借他玩几天。
她脑补出好多可怜凄惨的画面,鼻子跟着泛酸,紧接着,就听见路听野继续语气轻佻:“不然我就可以把他们都介绍过来,给公主打工。包三餐,住市中心大平层,还配大G保时捷,工资又高,工作又闲,做梦都不敢做这么豪的。”
“..........”
沈常乐:“你搁这演寄生虫啊!”
“寄生虫是什么?”路听野笑。
“就一部电影,你回去看就知道了。”沈常乐转念想到什么,别真在她工作室演寄生虫?她抬手指他,语气很横:“我告诉你路听野,你别趁着我不住工作室,就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过去。那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被我发现带别的女人,不,男人更不行,你就--”
路听野打断她的话,替她说完:“我就自宫谢罪总可以了。”
“?”
沈常乐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这人的思维太跳跃了,她跟不上。
“.......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我回了。”沈常乐脑子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路听野挥刀自宫的画面,眼神很没出息地往他那儿瞟了下,他虽然体型修长劲瘦,但细细看骨骼貌似挺粗的,也不知道大不.......
沈常乐猛地收回脱缰的思绪,昏黄的路灯藏住她红红的脸,她飞快转身往回走,忘记了自己脚上还盖着他的外套,抬脚就踩了上去。
好巧不巧,刚好踩在唯一的一处白色拼蓝色的刺绣logo部分。
路听野就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沈常乐被他盯得害臊至极,总感觉自己偷看他那被他抓到了,话语急急而出:“.....看什么看啊,赔你就是!”
路听野笑了声,弯腰把外套拎起来,都不拍灰,直接穿上,“不用赔。这衣服沾了仙气,我到时候缺钱了就挂二手网站,翻十倍价都有人抢着要。”
“.........”
“唉,你这嘴真的好烦,赶紧的滚。”
沈常乐低低撂下一句,脚步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着她跑,可还是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有开跑。
进门,关门,抬手把门栓锁上。
“喂,大小姐。”
路听野忽然叫住她。
沈常乐掀起眼皮,隔着铁门瞥他一眼。
他目光带着几分深幽,整个人忽然正经的不像话,低醇的嗓落在山里,仿佛能听见回声。
“晚安。”
沈常乐的耳尖动了动。
夜晚的山里弥漫着水汽,四周都是铁锈一样的颜色,唯独路听野整个人淋着月光,一双天生带勾的眼睛望过来。澄澈透明的浅色瞳孔泛起琉璃一样的光,仿佛一眼望到底的湖水,可没有光的时候,又像深海,掩藏暗礁无数。
沈常乐只是不耐烦地冲他挥手,让他赶紧滚蛋,转身的瞬间,嘴角有些不自主地上翘,拿手背碰了碰脸,热热的。
躁动,冲动,涌动,身体里在放烟花。
反正就是一整个莫名其妙。
........
路听野没走远,一直看沈常乐爬上三楼的露台,回了卧室,关上阳台窗户,他这才转身消失在黑夜里。顺着山路一直往下走了几百米,有台哑光黑色的川崎停在路边,安静地蛰伏在黑暗里,像一匹沉睡的野兽。
路听野跨坐上去,利落地戴上头盔手套,把夹克拉链拉到最顶,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用牙齿咬住手套尖,野蛮地将其拽下,拿出手机点开消息。
沈常乐:【晚安。注意安全。】
手机的光亮反射进路听野琥珀色的眼睛,一片潋滟。
过了没几秒,又滚进来一条消息。
沈常乐:【把你的证件给阿喻,帮你办通行证。过几天跟我去港城。你有空吧?】
路听野:【有。】
护目镜啪嗒一声落下。
万籁俱寂的山中,突如其来的轰鸣惊扰了无数沉睡的鸟儿,纷纷从树枝上飞起,惹得一片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