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对他妈妈来说恍如地狱，结婚数十载，两老口从来没有为这个家补贴过一分钱，在他妈妈为工资和外债的事和他爸爸吵架时，跟着数落他妈妈，肆意造谣宣扬他妈妈的‘不孝顺’不说，还让其变成街坊邻居眼中的恶媳妇！
这件事情的真正根本原因，还是在他爸爸身上。
他爸爸从没有拿钱回来补贴家用，两老口也死死捂着自己的退休金，一家六口的生计，如此重的负担，就全落在他妈妈一个人身上。更恶心的是，不拿钱回来就算了，他爸爸还把他妈妈挣来的钱往外拿！
在少年记忆中，他妈妈因为太过操劳而住院，在做手术需要钱的时候，他爸爸反手把借来救命的钱借给别人，害得他妈妈因为没钱治病而死。
在他妈妈死后，某次他爸爸送他妹妹上学的过程中，又因为借钱给别人，没注意到来往的车流，害得他那才六岁的妹妹车祸身亡。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连他妹妹葬礼的钱也借了出去，少年气愤之下捅死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最后自杀而亡。
陆砚：“……”
拳头硬了！
这种父亲得是圣父学院的学生吧？还得是三好学生的那种！
有儿有女，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日子都过得都苦巴巴，还往外借钱，这是怎么想的？？？
再有，这少年的妈妈哪里是嫁人啊？这分明是给别人做牛做马当奴隶去了！保姆好歹都有工资，而他妈妈每日累活累死挣钱养这个家不说，还要受气，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要被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拿出去慷他人之慨！
这是结婚吗？不，这分明就是给人当奴隶！
此刻陆砚真想打开少年父亲的头盖骨，看看里边是怎么长的！
第58章 渣父1
凌晨三点， 屋外的天色还是黑蒙蒙的一片，陆砚迷迷糊糊从客厅置放的小床上起来，待洗漱后，来到狭窄的厨房里。
厨房不大， 光是一个灶台就占据了大半个厨房， 米面油盐塞满了整个灶台下方的位置。昨夜吃完剩下的碗筷，还原地不动地放在洗碗槽中， 等待原身的母亲——张素芳收拾。
张素芳每日工作到十点， 十点后回到家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给一家人做饭，做完饭后还要接着洗一家人的衣服、收拾屋子， 然后才开始睡觉。而那些人则是等着张嘴吃饭， 吃完后连碗都要等到张素芳第二日早上起来才洗。
原身也曾想帮忙做家务， 可是却被张素芳以他年龄还小，应该专注学业为由给拒绝了， 而其他人呢？则是心安理得地等待张素芳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就好像做家务本就是女人的责任一般，非常没有道理。
陆砚从袋子里盛出一把米放到电饭锅中淘米，打算煮些粥， 然后摸了一个鸡蛋和切碎的葱花搅匀备好，等电饭锅的煮饭跳到保温时，在热锅中倒了少许的油。
蛋液混合着葱花，散发着浓浓焦香味散发开来，不到几分钟，鸡蛋炒葱花便做好了。
就在此时，厨房门外传来了动静， 陆砚转头一看， 来人正是张素芳。
张素芳刚醒来， 虽然还是很疲惫，但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起来，此时看到陆砚在做饭，心里满是欣慰又有些酸楚。
她看着陆砚娴熟地将鸡蛋盛放在碗里，又从电饭锅里盛出一碗粥，连忙上前接过，“怎的今个儿这么早？我都说了，我来做，你还要学习，起这么早上课会打瞌睡……”
张素芳絮絮叨叨地小声说着，但任谁都能看出她心里的高兴。
陆砚躲过张素芳的手，一手一碗来到客厅，“妈，儿子长大了，您那么辛苦，儿子帮忙做个早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们班的班长您记得吗？就那个戴眼镜瘦瘦小小的男生，他家里条件比我们家还差，他自己每天除了做家务，还要捡瓶子去卖，赚取生活费，不也是照样次次考试年级第一吗？儿子虽然比不了人家，但做个早饭也不会耽误什么，您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把学习给落下的！”
张素芳小学文化，并没有上过初中，听闻陆砚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真不耽误？”
陆砚摆摆手，“您就放心吧，下次考试我给您拿个第一回 来！”
张素芳知道他儿子的成绩不差，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拿到第一，可听到陆砚的承诺还是会感到高兴。
儿子和女儿，大概就是她这无望得到日子里，唯一的光明存在。
张素芳是个极为传统的女性，她家里从小教育都是女人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若是不勤快些，婆家嫌弃的话会让人看笑话的。离婚这种事她想也不敢想，若是没有孩子她或许会找个地方离开这个，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