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成绩距离重点大学依旧遥远, 但至少每走一步都在离他们更近。
时易的生意顺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市里的电视台甚至来做过一次采访, 张明凯作为时易派出的代表, 文邹邹地说了一大段,表现颇不错,客流量在初秋再度激增。
所幸这几个半路出家的生意人都是吃过苦的人, 修水管, 换地板,改灯管等等问题皆是不在话下。
时易将手底下几人的工资提高。瘦猴这人就是烧包一个,有了钱存不住。赵晓佳说,自从发了工资,他天天给自己买奶茶喝, 体重高了不少。
辛念经常熬夜到晚上一两点, 都不见时易回来的踪影。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一个周都见不到几次面。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初冬突如其来的一场特大暴雪。
天气预报说, 这是百年来, 朔城遇到的最大的一场雪。
通往城市的所有路线都被封锁,很多预定来房间的客人不得不取消预约。
一开始,那些本身住在民宿的客人的消费金额还不足以让他们引起金额。在大暴雪停止的一周后, 很多受不了寒冷的客人立刻想尽办法离开朔城这个冰窖。几乎在三天内, 整个民宿都空了。
本以为在气候状况平稳之后, 生意也会跟着一点点回暖, 没想到十一月底, 又一场暴雪袭击朔城。三天之内, 这里被定性为灾区,并且专家估计,这样的天气状况会至少持续到明年春节之后。
周五放学后,辛念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没过小腿的雪,去了一趟朔城。
赵晓佳正坐在李霄权旁边听他弹吉他,瘦猴唉声叹气,抱着手机看电视。饶是围巾围了一圈,辛念的小脸依旧被冻得通红。
赵晓佳跑来端过去一杯热水,辛念道谢接过去,小声问:“时易呢?”
“去机场送最后一批客人了。”
“这个天气?现在路况很糟糕啊,我过来的时候,街上都没有几辆车。”
“那有什么办法?客人一定要走,说看了天气预报,接下来还要下雪,怕又走不了,易哥说我们所有人里只有他开车最稳,所以就他去送。”
辛念不安地拧起眉头。
赵晓佳立刻安慰她,“别担心,易哥已经出去半个小时了,估计八点多就回来了。”
辛念握着逐渐变凉的玻璃杯,看着愈发暗淡的天色,把书包放在腿上,“我今晚在这儿写作业,我要等着他回来再走。”
饭后,辛念看着张明凯坐在门口算账,也坐在一旁,忍不住问:“算得怎么样?”
张明凯叹口气,摇摇头,“不太好,已经亏本很多天了,咱们这个地方地段好,租金很贵,这是每天固定要花的钱,而且只要是开门,水电费都是要花钱的地方,今天易哥送走这最后一批客人,我们这民宿就彻底没人了。如果按照天气预报估计的那样,直到明年二月份天气才能转好……哎……”他深深地叹口气,“我觉得,我们估计是撑不到那时候。”
“这么严重呀?”
张明凯点头,“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步走错,很难回来,而且看运气,我们这次算倒霉,碰上了百年一遇的暴雪天,没办法,只能认。”
辛念扣着手指,“那……那怎么办?”
张明凯摇摇头,“等等易哥回来再说吧,大事还是得他来做决定,你别担心,没有易哥解决不了的事儿,我们都相信他。”
辛念点点头,“好,我也相信他。”
*
直到晚上九点半,时易才回来。
或许是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他英俊的眉眼上都染上了风雪,辛念心脏像是别人拧了一把,把手里的暖宝宝塞进他手里,“冷不冷?”
“还行。”时易撸了一把头发,将雪化成的水滴甩下去,“你怎么来了?”
“我……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想过来蹭饭。”
辛念扯了个谎,她才不会说是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回去了。
“吃了吗?”
“嗯。”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最近天气不好,民宿里供暖不太足。”
辛念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可是张明凯说还有事情要问你。”
时易回头,冲着其余几人道:“明天再说吧,这事儿也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你们休息两天,辛苦这么久,就当给自己放假了。”他拍了拍张明凯的肩膀,“多大点儿事,别愁眉苦脸的。”
张明凯搓搓脸,低着头,他知道这民宿花费了时易的全部身家。
论起压力,他应该才是最大的。
回到家,辛念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坐在时易对面,凑过去问:“你是不是最近很累啊?”
时易转着易拉罐瓶,掀起眼皮,下意识对面前这小骗子的突然关心表示怀疑,“怎么,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