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言抿唇, 没应声。
但在大家都嬉嬉闹闹往前走的时候,她还是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她贪恋这种特殊待遇。
在他那里的,专属于她的,特别的好。
两人就这样落在了后面,看到前面院子栅栏外,有几个同学已经坐进了车里。
江予归大步走过去,跟那些同学挥了挥手,送他们离开,尽一位东道主的本分。
于舒言站在他身后,没有上车。
她的存在感一向不强,也没有人注意到。
直到所有的人都乘车离开后,院落似乎恢复了宁静,只余簌簌地风吹过树叶缝隙的声音。
两人这才踏步走出去,江予归随手关上了院落的铁门。
“走吧,我们走到外面去叫车。”
通向别墅区大门的那条林荫道,两旁的树木是葱郁的青松,丝毫未受风雪的影响,巍巍屹立,草叶如织。
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树影落在两人的肩头,随着步伐时明时灭。
好多好多年前,她和他也并肩走在这条道路上。
“什么时候回海市?”江予归自然又随意地跟她聊天。
“后天吧。”
“那你明天做什么?”
“暂时还没安排。”
“我们出去吃饭?”
于舒言默了默,还是道:“我还是陪陪家人吧。”
“不想跟我单独出去?”江予归问得直白。
“不是......”
其实于舒言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心理。
有些胆小,又有些畏惧。
他的喜欢很明显,就像以前高中一样,做什么事都坦坦荡荡,落拓大方。
但于舒言想,他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过了这个热度也就没有了。
这让她莫名地害怕。
她害怕他的玩玩而已,害怕他的转瞬即逝。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但江予归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以前听到人提过他没有七情六欲,估计也就准备一个人过,他也只是笑笑。
他又不是和尚,怎么可能没有?
他不是对女生不感兴趣,只是那时候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
他一旦动心,就不会放手。
江予归打量了下她的神情,没有再勉强她。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站在她家的小区外面,他轻松地对她道:“那我们回海市见?”
于舒言抿了下唇,没有与他的视线对上。
江予归浅笑了下:“我没有追过女生,不是很熟练。”
于舒言没说话。
江予归低下头,离她更近了一些,近乎耳语:
“要不,你手把手教我?
于舒言怔住。这话让她怎么接......
她心虚地看了眼地面,眼神移到眼角,偷偷往上瞟了下他,看到他身子没有直起,面庞还在离她咫尺之远。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了:“不、不......”
她想说,她也不会教。
江予归像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愿意?”
“我没有说不愿意。”于舒言脱口而出。
她急了,他怎么这样就不追了。
江予归看着她,忽然笑出了声。
于舒言脸更红了。
“快进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曾萍就敲门将于舒言叫了起来。
于舒言睡眼惺忪,简单洗了个脸,坐在餐桌前。
面前是馒头和豆浆,还有几颗鹌鹑蛋。
曾萍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她对面,就这么看着她吃早饭。
于舒言有些不自在,问:“妈,您今天不去商场么?”
“今天不该我轮班。”曾萍道。
“哦。”
“你吃你的,把这几颗鹌鹑蛋都吃了。”曾萍往她那边拢了拢。
“妈,你也吃吧。”
“我不吃,我吃了鸡蛋的。”
于舒言没再说什么,缓缓剥着一颗。
曾萍看了她一阵,突然又道:“舒言,我托你小姨给你找了个各方面都还挺好的男生,你回头去见见。”
于舒言一愣,抬头,见母亲神色认真。
她放下鹌鹑蛋:“妈,我不想相亲。”
曾萍皱眉:“你这孩子,前面抱怨我不关心你,现在我想要关心你,又不领情。”
于舒言噤声,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要的关心不是这个。
“不管怎么样,你先去见见,又不少你一块肉。”曾萍继续劝说,“那个男生家里做生意的,很有钱。而且他家儿子还跟你一个中学,也是撷秀一中的。我那天一问,哟,还是同一级的,你说巧不巧?说不定你们以前都认识呐!你说是不是还有点缘分?”
曾萍眉飞色舞,越说越激动,根本由不得于舒言插话。
在她看来,各方面都满意得不得了。
“而且我听你小姨说,人很好学,又聪明又勤奋,成绩也不错。那边都说妥了,你可不能拂妈的面子。好歹要联系一下,见一面,成不成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