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懒得跟他解释,说了句让他等着,自己马上到就到,然后挂断了电话。
恰是这时,江逾白的房门被敲响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外毫无意外站的是沈南晏。江逾白手还握着门把,问:“怎么了?”
“吃午饭。”
“哦。”
江逾白打算关门的动作蓦然止住,因为他察觉向来说完话就转身离开的沈南晏没有动作,以为还有别的事,于是又问了一句:“还有事?”
沈南晏的眼神没有看向他的眼睛,而是更高一些,好像透过他在看向别处,但目光看起来又没有那么远。
“没事了。”他收回目光,转身下了楼。
江逾白莫名其妙地关上门,一边想着沈南晏到底在看什么,一边往房间内的卫生间走去。
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时,他终于明白沈南晏在看什么了。
只见镜中的他,头发翘起一个不小的弧度,沈南晏比他高一些,必然也看见了。
这一瞬间江逾白的心情是生无可恋。沈南晏说得不错,他确实是一个面子大过天的人,但是现在,他只觉自己在沈南晏面前已经颜面全无了。
洗漱完后,他认命地走出卧室,站在二楼往下看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下楼。
刚坐下,沈南晏的嗓音就响在耳旁:“刚才的发型不错。”
江逾白:“……”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一时有些难以下咽。
手机铃再次响起,江逾白感激地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点了接听。
“你不是说马上到?这都十五分钟过去了你的人影呢!”电话那头传来路右旗声嘶力竭的咆哮。
江逾白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调小音量后才重新放回耳边:“行了知道了,马上就来,一个劲催,你上辈子是催债的吗。”
挂掉电话后,沈南晏问:“你要出去?”
“嗯,回去一趟。”江逾白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眼今天的菜,还不错,好几样都是他爱吃的。
“路右旗在你家门口等你?”
“嗯。”江逾白边回答边扒拉饭菜。
“你就这么让他等着?”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说了,谁让他们不约时间就直接过去等着,”江逾白还记恨路右旗刚才把他吵醒的事,“况且,他旁边有一个陈盛,他俩站着不会无聊的。”
说着要让那俩等在门外,最好是能等多久等多久,但他吃饭的速度一点也不见慢,摆明了是在赶时间。
沈南晏没有拆穿他:“行吧,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看情况吧,如果太晚就不回来了。”江逾白嘴里还嚼着一口饭,看向沈南晏,“你也一起去呗,那游戏四个人比较好玩。”
“不去。”
“去呗,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干嘛,不无聊吗。”
“不。”
“……”江逾白决定最后再劝一次,“那游戏真的挺好玩的,你一定没玩过,人生苦短,不要整天过一样的日子,偶尔也要换种生活过嘛。”
他劝得吊儿郎当,说出来的话全是一通胡诌,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但令他意外的是,沈南晏竟然同意了。 。
半小时后。
“白哥你看见那边花坛的花了吗?”路右旗有气无力的从斜靠的姿势改为直立,语气里满是哀怨。
“没看见。”
“我就跟那花坛里的花一样。”
“?”
“等得都谢了。”路右旗说着就往江逾白身上倒,看起来比那边谢了的花儿还要娇弱几分。
江逾白嫌弃地躲开:“离我远点,别恶心我。”
大门咔哒一声打开,路右旗重新恢复活力,大大咧咧就走了进去,一点也不把自己当作客人。
路上江逾白就跟他们说了沈南晏也会来,电话里没机会问太多,这会见了人,陈盛才问:“你们怎么一起到的,路上碰见了吗?”
“没,这段时间我住他家,我们一起过来的。”
“啊?”
“什么?”
路右旗和陈盛的声音同时蹦出,就连身体都同时僵住。
“你们什么时候住一起了?”回过神后,路右旗追问。
江逾白:“就家长会后不久。”
陈盛回忆了一下,家长会后江逾白每晚放学就不再和他们一起出校回家,反倒是跟一直不太对付的沈南晏一起走,难怪沈南晏不久后也跟着江逾白踩点上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近墨者黑,而是引狼入室了。
再往回想,篮球赛后班级聚餐那天,沈南晏的妈妈显然是认识江逾白的,家长会那天两位家长也相谈甚欢,这么看来,两户人家认识,江逾白在沈南晏家借住几天也合情合理。
只是从家长会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江逾白竟然还住在沈南晏家,这像是要常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