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普通而平常的过着,江逾白没有问过沈南晏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沈南晏也没主动提起。
一直到周五,沈南晏问他周末是要留校还是回家。
江逾白自己的家显然是回不去了,而沈南晏的家他也已经搬出来。
于是他说:“不回了,周末就待在学校。”
沈南晏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程文清周五放学就回家了,江逾白周六早上醒来,寝室里只有他和书呆子。
书呆子名叫周丛,为人憨厚老实,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书桌前和习题斗智斗勇,起初还会向江逾白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后来发现学霸的思维不是凡人所能跟上的,渐渐地也就不再去请教。
路过书桌时,书呆子的头发都快被他自己薅秃了。
江逾白看不下去,侧头瞥了一眼摊开的习题册,更加于心不忍:“第一步就错了。”
周丛听见声音猛地抬头:“可是这种题型我一直按照这个步骤写的。”
江逾白:“做对过吗?”
周丛失落得垂下头:“没有。”
江逾白:……
他从旁边抽过草稿纸,随手拿支笔写了起来,写完后把草稿纸推给他。
周丛看着上面简短的内容,积攒许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白哥,你这是跳了多少步骤啊?”
江逾白:……
他可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只有开始几天乐忠于来问他题,后来宁愿把自己薅秃也没再来烦自己。
他还以为是自己校霸的人设吓到了书呆子,可仔细想想自从和沈南晏整日待在一起后,他已经很久没作过妖了。
江逾白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凳子拖过来给他讲起了题。
笔在草纸上摩挲出莎莎声响,物理公式一个个浮在纸面,嘴上跟着笔尖尽量细致的讲解。
一题讲完后,周丛连声说赞叹,原来还有这么简单的方法,学霸不愧是学霸。
江逾白却没回答,他只是想,这个方法是另一个人告诉他的,和现在一样,在一张书桌上,一个人听,一个讲。
但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白哥,你手机有消息。”周丛看见他屏幕亮起,提醒了一声。
江逾白拿过刚才顺手放在桌上的手机,看见上一秒还在他脑中的“另一个人”此时恰巧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这是他们加上微信后,第一次通过微信联系。
生烟:起了吗?
江逾白下意识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九点四十二。
周末这个时候,他确实可能还在睡觉。
不过沈南晏大早上给他发消息干什么?
他回:起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吃饭了吗?
江逾白更加摸不准沈南晏想干嘛了。
他只能继续回:还没。
另一边,沈南晏拖着行李,滚轮在地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他低头敲字:想吃什么?
江逾白:我去食堂吃。
生烟:现在去?
江逾白:没,过会儿再去。
生烟:好。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家饭店前止住脚步:“老板,两份蛋炒饭,打包。”
领着炒饭在宿管那里拿了钥匙,他提着行李往楼上走。
302的房门虚掩着,他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进。
这样的场景,恍惚又回到了从前在家中敲响对面房门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才过去一个星期,他竟也如此想念。
推开房门,江逾白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低头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听见声音,江逾白和那个人同时抬头。
江逾白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几秒,怔愣着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讶然地开口:“沈南晏?你怎么来了。”
视线下移,先是看见他手里的行李箱,然后看见了口袋里打包的食物。
沈南晏反手将门关上,找到仅剩的一张空床位,将行李放下:“我也住校。”
这一刻江逾白简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合适。
这几天反反复复在脑海中降下又浮起的两个字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等我。
等我来陪你。
自沈南晏出现在门口起,周丛就看呆了,一路看着他走到空床位,说出“我也住校”这四个字,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学神,你也住校啊!”
沈南晏现在才将目光分给他,淡淡嗯了一声。
桌上摊着习题册,手里拿着笔,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有点自然卷,看起来呆呆的。
尽管答案看起来显而易见,沈南晏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在聊天吗?”
周丛立马摇头:“没有没有,刚才白哥在给我讲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