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后的侍从却是镀金的……
这意味着主。人需要在这儿抵押双倍赌资。一份镀金的抵押已是天文数字,双份……还当真是阔绰。
也意味着主。人并不在乎自降身份与侍从
戴同样等级的面具。
倒是算得上五显阁中头一份。
燕泽玉的目光在男子身后的侍从的面具上扫过。
因是他主。人赌赢了,侍从不露声色地垂眸,将抵押区上厚厚一堆筹码尽数扫进怀里,整齐放好后安安静静站回了他主。人身后。
可他一直敛着眉眼,长睫的阴影挡住眼睛,任凭燕泽玉偷瞥也瞧不见什么,只能看见他挺拔身形。
比起身一般仆从的谨小慎微和瑟缩之感,此人的站姿不卑不亢,有他主。人对面那位赌客的仆从衬托,更显得他身姿挺拔。
如一柄直插在地缝中的长剑。
笔挺、柔韧。
甚至比一般人的站姿都要优秀几分,倒像是军中出身。
思绪转圜不过一瞬,老者在辛钤与他身前引着路,直直走向那位镀金面具的男人。
“这位便是我们五显阁的老板,秦公子。”老者向那人介绍道。
男人抬眼看他们,好半晌,那墨绿眼睛弯弯,藏在面具下的表情看不见,但似是笑了下,“哦?秦公子?”
声音一出,燕泽玉愣在原地。
耳熟、耳熟至极。
这人真是二皇子辛铭?!
再度看去,有了猜测之后的打量更有目的性,身量体型似乎真的极为相似。
他身后的侍从似乎……是云忌?难怪一身站姿卓越,不像寻常人。
燕泽玉心中一惊。
那人自赌桌边站了起来,朝辛钤微微点头。
说出来的话耐人寻味得很:“既然你们老板是秦公子,那我便是明公子吧。”
老者看上去并不知朝中势力分庭抗衡的局面,只是单纯的疑惑。这位客人最初明明说不便暴露自己的姓氏,叫他们称公子便好,现在怎的又主动说明了?
燕泽玉却知道为何是秦公子和明公子,这句话大抵是开诚布公,是要亮明身份说话的意思。
果然,辛铭朝方才与他对赌的那位赌客身上看了看,意思不言而喻。
燕泽玉没瞧见对方的眼神,却看到那位赌客浑身猛地抖了好几下,桌上剩余的筹码都没拿就拔腿要走。
这真的是辛铭吗?
燕泽玉不禁产生的怀疑——对面前这个人的怀疑和对自己的怀疑。
他一直以为辛铭是个略有点心机但急躁成不了大事的草包皇子,但今日一见,似乎大有不同。
再看辛钤平淡的神色……似乎早已知道辛铭真面目的样子。
“秦公子,谈谈罢。”辛铭默默道。
作者有话说:
好无聊啊,一个人过春节,俺爸去我后妈那儿了,不想跟过去讨没趣。
似乎可以有时间码除夕番外了嘿嘿。
真正猜大小的骰子玩法不是这么简单的哈,剧情中这个不具备参考性~
搏揜:亦为“赌博”。
派彩:彩,亦为财,指格外派送给赌客的钱财。
囊家:荷官,设局聚。赌抽头取利者。
# 番外
第108章 云忌除夕番外丨第一人称(慎买)
第一次见辛铭,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鲜红血液从我不断腹部涌出,一尺长的疮口横亘在胸腹——那是敌人用长刀划开的。
但这一战终究是胜了。
我替二皇子打赢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想必两日后便有捷报传至王帐:辛萨的疆土又扩充一寸,逐鹿中原指日可待。
可我拼了命去杀敌并非忠君爱国——我自私得很,豁出命只是为了那敌将首级五百两的银子。
阿姐下个月要出嫁了,但家里没有置办嫁妆的钱。
她替我承受了许多苦楚,临出嫁,我希望她能风风光光嫁出去。
忍着开膛破肚的剧痛,我努力张开眼睛看向来到我床边的男人。
任凭如何努力,命不久矣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
我现在的模样肯定血腥难看。
血流了一地,或许肠肝肚肺都从腹部大口子里流出去了,这幅模样晦气得很,根本没人来送最后一程。
现在站在床边的人是谁呢?
疑惑中,我听见军医叫他二皇子殿下。
昏沉且疲惫的大脑转得很慢,‘二皇子’三个字如同投入大海的小石子,并未在我脑海中荡起多大的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猛然想起:
二皇子是这次的主帅,是颁布那条奖令的人!
猛地吸了口气,血腥味直冲头皮。
我激动地咳起来,血沫子一个劲往外喷,止都止不住,甚至……似乎有血沫子都溅到了那贵人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