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听到县里去赶集的人说,最近有附近的樵夫到山里砍柴,发现山里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我觉得有些可疑,所以回来说一声,是否要进山查去?”马良才从外头回来,打听到邺沛茗在教村民习武便过去寻她。
“山里有人有什么奇怪的?”练武的人群中有人发问道,马良才看过去却见是扎马步也不是很认真的李子建。
“你怎么在这儿?”马良才顺口问道。
“嘿嘿,我听说村长武艺高强,特来向他学习的!”李子建厚着脸皮来习武,实际也是为了表亲近。
“说回正事,山里有人并不值得怀疑的,你为何觉得可疑?”马锋问道。
“山里有人是不奇怪,可,那山里有许多人呐!而且听说那些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行事野蛮,我觉得不像是逃荒进去的,更像是……”马良才犹豫了一下,在众人的敦促下才道,“更像是山匪。”
众人一怔,旋即偷偷地笑了:“怎么可能,这一带可没见有山匪的。”
“对啊,村长在山中住了数月,不也没见过什么山匪吗?”李子建道。
“可最近不是有一群残忍无情行事野蛮手段狠辣的山匪吗?”马良才辩解道。
他说完,众人便是光明正大地笑出声来了:“那群山匪在大庾县,隔得老远了,怎么可能会在这边?!他们若是来了,别的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才哥,虽说村长夸你聪颖心细,但也不好捕风捉影,庸人自扰才是。”
马良才拧着眉毛,心中有些茫然,难不成他这回真的是多虑了?他不经意地将目光从邺沛茗的脸上扫过,心中一突。
只见邺沛茗原本平静的脸庞变成了如今的阴沉,眉眼间皆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愠怒。马锋是最先留意到邺沛茗的脸色的,要知道邺沛茗在面对当初拦路抢劫和闹事的饥民时,也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此刻的邺沛茗满脸挂着两个字——不悦。
邺沛茗在“不悦”什么?马锋琢磨着,他听着耳边还不曾停止的笑声,登时便明白了。于是呵斥道:“笑什么,都笑什么,还不住嘴?”
众人止住笑,讪讪地看着马锋:“锋哥,因何如此生气?”
邺沛茗的脸色有所缓和,但是依旧不是很好看。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居安思危。才哥此举不仅并无过错和可耻笑之处,反而应该赞赏。山中有人的确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也不可否认忽然之间便出现一大群人,这群人的身份是值得怀疑的。”
说着看了马良才一眼,而被鼓舞的马良才顿时信心大增,又挺直了腰板。邺沛茗继续道:“你们说那些山匪在大庾县,可你们是那些山匪吗?你们怎知他们不会四处流窜打家劫舍?你们说有梅关的守关将士以及浈昌县的百姓,可他们若绕过那些地方,还会有什么动静传来吗?等他们不动声息地来到我们的身边,在夜中将我们杀害,抢夺粮食,掳掠女人,我们才懂得警惕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同伴好的善意的建议和意见要认真地听,至于听不听在你们自身;不听还对提出建议和以及的同伴冷嘲热讽,这就很有问题了!”邺沛茗训着训着就将她的现代话都飙了出来。
好在众人被她训懵了,也没太留意她说什么,只理解了大概。马锋道:“公子说的是,那我们该怎么做?”
“寻一个动作迅速身手矫捷,个子又小的人,跟我进山查探。余下的人则佩好横刀,在山脚下查探,分配部分人巡逻村子,多加注意村中或村子周围是否有生面孔,或在此徘徊不去的可疑人。”
“公子你亲自进山?!”
邺沛茗眨了眨眼:“若遇到危险,我有信心全身而退,你们是否有人能办到?”
众人语塞。
等他们都领了任务散去,邺沛茗才对还留在这儿的马良才道:“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只是乡亲们的一些玩笑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公子!”马良才备受鼓舞,心情甚好,便趁着气氛道,“我觉得公子有时真是不怒自威,有一股天生的气势。而且公子这回好像把这个月的话都说完了似的。”
“……”邺沛茗斜睨了他一眼,“你想说我方才话太多了?”
“没有!”马良才连忙否认,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邺沛茗笑了笑,也没当真。
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独自在山林中避世那么久后,性格与前世已有许多的不同。如今回归凡尘,原本的脾性也就慢慢地变回来了。毕竟半年前的她才懒得对这群年纪比她还大的人说教呢!
“沛茗,听说你要进山?”陈沅岚得知消息,也不管邺沛茗此时在房中做什么便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