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勋琢磨了一下,一群人聚在一起议事,而且分不清轻重,确实很容易耽搁了重大的政事。便道:“不若每次议事都将具写文书进呈。”
邺沛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应允了。
“另外臣听闻朱梁朝议的制度十分有效,官家不妨效仿。”
接着江勋阐述了朱梁的上朝制度,将五品及以上的官员设为常参官,除了休沐日外,每日都得上朝议事。
不过邺沛茗可以坐朝,也可以不坐朝,不过依照她的勤政行径,怕是每日都会坐朝的。
以副相为首,待常参官们商议完事情后,总结将奏折上呈给邺沛茗。
而百司朝官则五日一次上朝觐见邺沛茗,一个月便大约是上朝六次,设为六参官。
还有余下的在京的官员在初一和十五觐见邺沛茗的,称之为朔参官和望参官。
邺沛茗觉得这个主意跟前世的一些朝代很是相似,但是也没有听说有不好的看法的,便应允了。
不过若是常参官们和六参官以及朔、望参官的日子有冲突,那怎么办?
江勋也有办法:“官家的大业殿这么大,腾出一半来,用作觐见朝臣们之用,应该还可以。”
“……那里还是皇后的寝殿呢,旁边的宣政殿行不行?”
江勋颔首:“也可。”
于是上朝的制度就这么制定了下来。邺沛茗也没忘了陈沅岚提及的事情,便与江勋提了一下,还道:“我当心我记性不好,过不久便忘了,你帮我记一下。”
江勋又应下了,待他离去,便找孙良朋、叶克、长孙洲、韦叔瑜、周景焕等前来,道:“折子可以收起来了,官家说大朝会后便放了他们。”
原来这一群人正打算给邺沛茗上奏折,请她收回惩处因骂邺沛茗是窃国贼而被杀的亲人的旨意,不过昨天奏了一天没用,他们打算继续奏,没想到邺沛茗这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他们很快便将此事传了下去,邺北的姑父、大理寺少卿陈烨得到消息,很是头疼。押送流放的人的事务是大理寺负责的,按照邺沛茗的意思,还有四个月就赦免了他们,那他还要不要将这些人押送到岭南?
陈烨也不好去问邺沛茗,万一邺沛茗觉得他太愚钝古板了怎么办?所以他只能去找邺南。邺南道:“我也不好妄自揣测圣意,不如去问圣人吧!”
于是拐了一番后,事情又传回到陈沅岚的耳中,她苦笑不得地对邺南之妻许氏道:“其实官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说自己记性不好,你们信吗?朝臣也信吗?她若是真的打算等到大朝会再宣布,定不会提前透露给朝臣们听。”
许氏将陈沅岚的话转述后,陈烨便明白了,于是先将这些人扣押在大理寺。
邺瑶得知此事,偷偷地与陈沅岚嘀咕邺沛茗:“爹也太傲娇了吧!”
陈沅岚笑了笑:“她坐到了如今的位子上,有些事可由不得她的。若她是寻常人,别人骂她,她不会要人性命。可她是天子,别人的话对她有不小的影响,她得杀鸡儆猴。她最清楚旁人是无罪的,可事情都已经办了,也不能让自己下不来台,只好寻了这么个法子。”
若是邺无双听了,定不会明白陈沅岚在说什么,可是邺瑶却懂了。
聊完了这事,母女俩又聊了些体己话。
她们中不仅是邺沛茗事情多,陈沅岚要处理的事情也多,她并非像前朝的后妃那样不得沾手政事,但是为了少一些闲话,她一般会帮忙处理旁的事,诸如舆服仪制。
邺瑶也有事情忙,她虽然被封为安定公主,但是很快地又被任命为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员了。
她和邺思洵都领了官职,邺思洵已经被允许在外建造府邸了,故而并不住在宫中。
她和邺无双、邺硕倒还住在宫中,每日都来向邺沛茗和陈沅岚请安。但是她有时候忙得无法回来请安,母女俩也得好几日才能见一趟。
近日,山南道的魏春芳是朱梁的旧部,他率领着两万兵马占据了通州等地,明着要与邺沛茗作对。
若非邺沛茗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她定会亲自出征,故而她派邺瑶亲自去讨伐他。
陈沅岚如今倒不会还像当初那般依依不舍了,可仍旧会担心她的安危。
邺瑶反倒安慰她:“我如今已经十九岁了,爹封我为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我若是没有功劳,怕是不会有人服我,故而我此行是必须得去的!娘可以放宽心!”
陈沅岚望着她的身影直叹气,离天下安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呐!
九月二十一日,邺沛茗为了祭天,而任命的大礼使叶克、仪仗使明旭等也将典章制度给商议出来了,容国的仪礼制度算是开始完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