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部将们恨恨地说。
“天命也!”韦叔瑜叹气,上天不让徐知行死,他们也无可奈何。千算万算只漏了山体会倒塌,将路封住。
“不过也亏徐知行下令卸下辎重,轻装上阵。”石大明笑道。
“他追求速战速决,即便觉得不对劲也不能往深处想,若不然,他们粮草不继,便只会自乱阵脚。”
邺沛茗道:“清点死伤者,还有那些敌军俘虏,能收编的便收编,不能的就处理了吧!”
打过这么多场战,该怎么清理战场每个人都很熟悉,不需要邺沛茗吩咐了。不出一日,死伤者的人数都列了出来,而被泥石封住的路也都重新挖开了。
邺沛茗命兵士们休整了三日,与童鸿风兵分两路,打算一鼓作气取回温州等地。
飓风过后,风雨都小了许多,童鸿风所走的乃是海路,而邺沛茗则是按原计划从长溪与连江之间过去。
徐知行经此一役后,士气萎靡,在长溪休整了一日,趁追兵还未到,连忙率领余部回温州。
冯参谋连忙劝他:“大都督,下一次飓风可能会到温州!”
徐知行正烦恼不堪,又得此坏消息,心烦意乱道:“你让我如何?”
“不如退回台州,先在台州休整,再统合在台州的兵马待飓风一过,我们杀回去!即使童鸿风他们知道飓风来了,可他们的粮草运送也成了问题,所以只要我们再耗久一些,我们还能打回来的!”
徐知行有些意动,他们和邺沛茗等不同,台州到温州的路十分便捷。而邺沛茗等要输送粮草却不易,再者飓风侵袭莆田,断了他们的后路……
冯参谋却道:“大都督,此为下策。”
“那你有何好计策?”另一位参谋不甘地问道。
冯参谋想了想,道:“眼下中原局势如何?”
徐知行这些日子一直都打算开疆扩土,却不怎么留意黄化及如何了,经冯参谋这么一问,便问麾下。立马便有人答道:“孚朝廷一度攻下京都,只是不出一月便再度被黄军攻回。而中原各地的都督与黄化及的诸位部将打的水深火热,不过,黄化及在京都滥杀无辜、百姓怨声载道,民心已失。”
徐知行冷笑道:“他宠信万楷,军政大事都交给万楷处置,自己只知贪图享乐,迟早会败亡。”
冯参谋见他说到了重点,便道:“正如大都督所言,大汉迟早会败亡,而百姓依旧心向孚朝廷,大都督不认为天下会重新回到孚帝的手中?”
徐知行沉默了,他的部将却道:“天下最终会落入大都督的手中才是!”
“眼下我们连一个福州都打不下,谈何打天下?”冯参谋反问。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徐知行冷静下来,问道。
冯参谋道:“眼下天下已经大乱,而各地都督手握重兵,即使听命于孚帝,可依旧割据一方。大都督何不和他们一样呢?”
“如何一样,我于孚帝而言是逆贼。”徐知行道。
“天下即使回到孚帝的手中,可他又能奈何得了大都督吗?为了帝位和天下,他只能招抚大都督。除了成了孚朝廷的臣子,大都督什么都没变。而同样身为朝臣的越王和福建都督便没了借口对大都督用兵。大都督占据眼下得到的睦州、衢州、杭州、婺州、越州、明州、台州、括州等八处,只要休养生息,便还能重整旗鼓,重新谋定得天下的计策。”
此言反对的人并不多,就连与冯参谋不对盘的其他参谋、司马都默不作声了。
徐知行哑然,沉思了许久,才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七月中旬,徐知行向孚帝送去请降书,并自动归还温州给童鸿风。而正如冯参谋所料想的那般,孚帝大喜,赞扬其忠心可嘉,下令封其为“吴越大都督”,驻杭州。
而也正因此一事,邺沛茗的名字传到了孚帝的耳中,他知道,若他接受了徐知行的请降,而对她没有表示,那无异于否定了她为剿逆贼而出师的忠心动机,使她难堪。
于是他也下令:为赞扬越王的忠心,特将漳州、泉州划给越王的辖治。以及为了嘉奖邺北的忠勇,特封邺北为安远都督,将韶州、虔州与汀州归她辖治。同时为了补偿童鸿风,特将建州划给他管辖。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而邺沛茗刚好赶回到韶州,和陈沅岚过了一次中秋。
邺沛茗发现此处的人并不怎么重视中秋,此处的人在这一日仅仅是赏月,并未赋予团圆等寓意。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将中秋的风俗转移过来,命人按照她的吩咐准备了类似月饼的糕点,又备了些薄酒与陈沅岚畅饮。
“你让将士们休假一日,便是为了让他们回家与妻儿团聚?”陈沅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