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宋庆柏问道。
“以前联合操练时,见过宋将军一面!”那降兵心情十分复杂,曾经的将军成了敌营的将军!
“你们还有哪些知道我的?”
有二十余个降兵稀稀拉拉地走了出来,宋庆柏满意地笑道:“留着他们就够了,其余的杀掉。你们,回去传话!就说,我宋庆柏回来了!”
众人有些迷茫,只是军令如山,宋庆柏如今是他们的指挥者,他们便得听令。降兵中有十之八-九被杀,又放了二十余个降兵离去后,休息充足的众骑兵便又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些降兵被宋庆柏的事情震惊得头脑有些懵,跑回去后便大声喊:“宋庆柏将军回来了!”
叫喊声从护城河一直传到城墙上,又传到了城内。刚得了军令率兵进城的中行营的兵马使惊诧道:“将那些逃兵抓来,问清楚,宋庆柏是怎么一回事?!”
宋庆柏归来,并且就在越王的麾下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来。作为在此领兵数年,又因其勇猛和多次立功而声名远播的人物,他的名声自然是有许多人听说过的。
除了当年藏匿过他的人知道他并没有死以外,别人都以为他在逃亡时被杀了。此时他忽然出现,并且一下子便洗去罪名,又回到了战场上来,这不得不令往昔与他共同杀敌的将士们感到心情复杂。
汀州城外一里地处,又脏又黑的护城河散发着恶臭味,河面上飘着几具死尸,两岸的杨柳树无力地垂着,都显得了无生机。一些眼中毫无生气的饥民靠在柳树下,木然地看着那五百精兵冲锋而过。对他们而言,城是否破了,哪边胜了哪边败了,他们都无所谓,他们在等待的,也唯有死亡罢了。
五百匹马奔腾卷起了阵阵烟尘,在望楼上看哨的守城兵看见来势汹汹的骑兵,连忙吹响预警的号角,守城的兵士立马警惕了起来。
“区区五百人,何惧之?!”守城的将士看着那人数并不多的兵马道。
立在城下的宋庆柏命人举起准备好的绣着“宋”的字样的旌旗,旌旗迎风而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城墙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顿时便相信是真的宋庆柏回来了!
“开门,我有话要当面问他!”有人吩咐道。
“没有都督的命令,不能开门!”守城的军使道。
那人便去向罗建安请示,罗建安听属下的汇报后,又探知邺沛茗率着一万兵马正赶来,若是开了门,便是给了他们杀进来的机会。
他下令严守的同时,又听见那些谣言而怀疑起了往日宋庆柏的部下:“他们昔日是宋庆柏的部下,与他出生入死,可谓是有手足之情谊的,他们一旦乱了军心,便会投敌,对我们可是极为不利。”
“而且汀州城内还有宋家的族人,他们若是里应外合,岂不危哉?!”
于是罗建安毫不犹豫地下令:“将昔日与宋庆柏共事的人全部斩杀,若是与之共事却不曾有私交的便暂时放过他们,毕竟得公正!”
“都督,为何要杀我等?”昔日宋庆柏的部下又怨又恨,他们根本就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你等私通外敌,打算里应外合,是死罪!你当妄想打开城门迎敌,是死罪!不杀你们不足以正军纪、立军威!”汀州的行军参谋冷酷地道。
“我们只是想为都督劝降宋庆柏!他昔日也曾为都督部下,若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必定会投降的!”那人解释道。
“都督一直都不喜宋庆柏。宋庆柏仗着他是宋家人,又仗着手中的权势,并不将后来才来此的都督放在眼里,如此大不敬之人,朝廷没抓到他处死,实在是令都督郁闷了许久。”
那鲜为人知的过去被行军参谋淡淡说来,众人才知道原来罗建安一直都不喜宋庆柏,也难怪宋家出事后,罗建安会借故把与宋庆柏交好的兵马使也给杀了,换别的人替上。那些原本跟随宋庆柏的兵士也慢慢地听从了罗建安的命令,兵权彻底被他收归所有。
“更别说,你们中还有当年藏匿他的人!你们不得不除呀!”行军参谋说完,便下令行刑。
手起刀落间,青石铺的地上又流淌了十余道血,震慑了众人,也凉了不少人的心。
第76章 进城
夜,迷雾将月牙遮掩, 黑暗沉沉地笼罩着夜空与大地;秋风呼啸, 寒意甚浓。邺沛茗已经命兵士在汀州二十里地处扎营, 与他们遥遥相望的是神情紧张而肃穆的汀州守城兵。
灯笼高挂着, 随风摇曳, 数次熄灭。巡逻的将士不停地点亮,又警备着四周。只是在那一片黑漆漆的地上, 有一万兵马正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看,他们丝毫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