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沛茗道:“他们未必是为求官而来。”
“何以见得?”
“王爷不妨先见一见那使者。”
南海王便吩咐放下木板让那使者过来,等他近了,众人才发现他竟然是刘严。当亲卫将他围了起来时,他一脸不以为然,只是朝南海王行了揖礼,道:“我是代表冲天大将军来的,孤身一人,你们莫非还怕我了?”
刘严依旧如他的外号“阎王”般能够凶煞普通人,只是见过他的人和有胆识的人自然不会畏惧他的外表。
“你是为何而来?”石大明问道。
刘严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邺沛茗,才扭头对南海王道:“我来宣读我们冲天大将军的招降书!”
“什么招降书?!”众人大怒。
“潮州城传来捷报,那边已经快要守不住了,再看你们,只有这几千人马,在这破烂的城中,以为能抵挡得住我们几万人的攻击吗?!只要你们投降,冲天大将军定会饶你们一命。”刘严道。
“混账!”南海王冷声喝道,边上的严马等人更是破口大骂,“你找死!”
“难道你们认为这不是事实吗?!”刘严反问。
“我等誓死与你们战到底!”
刘严冷笑:“你们以为就凭城外的那点沟壕便能阻挡我们了吗?你们的粮草无多,哪怕有飞火,也不多了吧?你们还有何资本抵抗呢?”
有些人已经被他说的有些虚了,刘严又看着石大明,笑道:“石驴子,我们认识数载了,这等好事我自然会先考虑你,跟我走吧!”
石大明见他在这个时候仍在挑拨离间,面对众人投过来的质疑的目光,他拔-出了刀指着刘严,道:“就怕你没命活着走出这儿!”
刘严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你是乱臣贼子,算不得来使!”石大明道,“你们贼军为祸四方,多少人惨遭你们的屠戮,多少良田被你们践踏,你们便永生永世都只能是贼子,哪有资格当使者?!”
“对,杀了他!”吕雄等人叫道。
“王爷,不能再容许他胡言乱语下去了,他这是要动摇将士们的心!”韦叔瑜喝道。
众人回过神来,南海王看着在刘严来之前还情绪激昂的将士们此时都有些犹豫了起来,心中也暗感不妙。只是他知道若是杀了刘严,便会重蹈王矩的覆辙,使得贼军会借故鼓舞士气来战。
于是他下令将刘严放了,石大明虽不能杀他,但是也不生气,而是道:“战场上,我们再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誓死守卫程乡、守卫乡土!”马锋等人高声道。
刘严瞥了他们一眼,得意地离去。夜里黄化及的义军便来到了城下,将程乡重重包围了起来。而守城的兵士在夜里便抓到了不少意欲偷偷打开城门的叛徒,将他们押到了南海王的面前。
南海王见这里边竟然有不少身兼品阶的将领,顿时大怒,下令将他们统统杀了,以儆效尤!
消息传到黄化及的耳中,他乐道:“哈哈,果不其然!”
“夫人当真是好计谋,只是派人去试探一番,便能探清楚了他们的底细!若是他们中无人动摇,那说明他们有信心与我们一战,我们与他们一战则会不利。可是他们这么多人动摇,说明正如我们猜的那般,他们的物资并不多了。因为只有他们才清楚自己的情况,是否能够一战,也只有他们的心里有底!”黄化及的部下说道。
“这一招用得可真是妙!”
“将军,此时宜速战速决。”周氏并没有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之中,而是劝道。
黄化及挥了挥手:“不急,他们熬不久了。”
周氏的眉头微蹙,可是又不能让黄化及看见,问道:“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朝廷的援军赶到了可怎么是好?”
“得先等潮州那边是否有消息传来,若是攻陷了潮州,那朝廷在此的大势便去了,那我们便可在岭南道畅行了!”
“将军,骄兵必败呀!”有人劝道,黄化及眉目一横,“你这是咒我们兵败?!”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住口!”黄化及道,“先围困他们,夜里发出动静侵扰他们,使他们日夜疲于应付,过几日等他们松懈了,再一举发起进攻,如此,这座小城不就可以攻下了?!”
“还是将军英明!”
义军久久不见进攻,可是城内的戒备却不敢松懈,南海王等人琢磨不透黄化及的意思,烦忧道:“他们若是再不进攻,咱们的粮草就得断绝了!而且他们围困越久,将士的心便会越浮躁,叛逃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这场战要比的便是耐心,谁先按捺不住,便会败!”韦叔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