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贼军有细作给石指挥使带来一封书信,劝石指挥使投靠贼军,然后与贼军里应外合,绞杀王爷。这事被都虞侯得知,呈报了王爷,王爷大怒,将石指挥使捉去了!”
邺沛茗走出营帐,马锋等人也围了过来,显然也是为了这事。邺沛茗道:“我去去就回,你们不许擅离职守。”
“我们也可以去替明哥求情呀!”马锋道。
“锋哥莫要糊涂了,大家若是一起去替明哥求情,那些奸佞定要对王爷说我们威逼和威胁王爷,说靖海军是元帅的,这不就和孙仲浩、程海一样了么?”李子建道。
“是我们考虑不周,可……”
“我会处理好此事的。”邺沛茗说完,翻身上马,策马奔往南海王所落脚的程乡县衙署。
石大明被抓后她便收到了消息,故而很快便赶到了衙署,南海王和众人正向石大明问罪。见到邺沛茗来了,掌书记周曲将那书信往邺沛茗的脸上一扔:“邺元帅养的好将!”
邺沛茗捡起那书信一看,看完后松了一口气。这信是刘严命人送来的,正如邺南所言,是为了和石大明套近乎,扯关系,然后劝石大明倒戈。上面还有许以石大明多大的官等等承诺,又劝他杀南海王,也难怪南海王会如此动怒。
邺沛茗瞥了那举报了石大明的都虞侯一眼,他从前是南海王的幕僚和亲信之一,名唤花新。自从邺沛茗当了南海王的亲卫后,随着几次立功,地位越来越高,他反而在南海王面前的分量轻了。
他心生嫉妒,可是却懂得掩饰。后来南海王让他去当都虞侯,便是监视靖海军,而在此次,他终于抓到了一次机会,这足以令邺沛茗损失一员大将,又能离间南海王和邺沛茗,一举两得!
“敢问石指挥使何罪之有?”
“他私通贼军,意图叛逆,这是死罪!”花新叫道。
“石指挥使,你收到了信,可想过如何处理?”邺沛茗又问石大明。
“请赋予笔墨纸张。”石大明镇定自若。
南海王倒想看看他准备做什么,于是命人给他笔墨纸张。石大明在纸上只写了两个字——放屁。然后交给旁人道:“若王爷允许,还请将此信回给贼军。”
众人的脸色各异,南海王乐道:“放屁?何意?”
“刘严与我虽相识,可也在几年前便分道扬镳了,他如今投奔贼军做了那叛逆之人,臣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许我好处,可对我而言,那就是屁,放着响,闻着臭。”
“哈哈……”南海王和一些人哄然大笑。
花新道:“王爷,不可就这么信了他,若是他动了异心,那就会令我们陷入险境呀!”
这时,边上有人道:“王爷,这是离间计。”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南海王一瞥:“何人所言?”
只见一个十分高大身穿甲胄的壮汉在人群中走了出来,邺沛茗记得他,是循州的行军参谋韦叔瑜。
“不过是贼军投入我军中的一封信罢了,何故如此鹤唳风声?石指挥使乃我们大将,治军严明对敌定然能为何威吓贼军。这个时候,贼军却忽然来信,为的不是真心策反石指挥使,为的是离间王爷和将士的心,动摇了军心,贼军届时便能一举拿下城池了!”
南海王倒抽了一口冷气,韦叔瑜又道:“再者石指挥使为人如何,王爷理应十分清楚才是,又岂能轻易地信了贼军的离间计?且王爷当着将士们的面将石指挥使捉拿,已经使得西营兵士不安了,若再这样下去,贼军还未到,人心便散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上下应一心才是,只有这样才能使兵士们誓死相守。”
韦叔瑜的一番话说到了南海王的心里去了,他不过是被义军吓到了,有些紧张而没有多想就捉拿了石大明了。方才笑完后,他也渐渐地放松了对石大明的质疑,听韦叔瑜这么一说,他才悔悟。古往今来多少吃败仗的例子便是中了这离间计,他岂能也中离间计?!
于是命人放了石大明,又给他赐了两匹绢和一石粮以安抚军心。那花新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他深知南海王已经不愿问罪石大明,他若是再纠缠,便要暴露了自己。
邺沛茗没想到无需她出手,此事便能解决。事后,对韦叔瑜作揖道谢:“韦参谋心思细腻,能考虑深入细致,令人佩服。”
“邺元帅如此气定神闲,想必我没有出言,邺元帅也能妥善处置吧!”韦叔瑜道。
“我出言,却远远不及韦参谋说来得好,所以还是韦参谋考虑周全。”邺沛茗出言便有庇护石大明的嫌疑,韦叔瑜和石大明没有交情,他来说才不会令南海王怀疑。这也是韦叔瑜抢在邺沛茗开口之前站了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