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反驳:“你又怎么知道对着兔耳朵就一定会说真话?”
这架飞机上还没有因为违反规则死过人,有人并不全信。
苏准忽然出声:“不然我来比兔子耳朵,你对着我撒句谎试试看?”
中年人不吭气了。他并不敢。
楚酒耐心地说:“无论他会不会驾驶飞机,是不是在说谎,你都只能当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因为你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苏准的这颗头目前很宝贵,要保护好,不能随便乱敲。
客舱里很安静。
楚酒接着说:“我们现在被困在天上,飞机里还有一只会杀人的怪物没有抓住,无论如何,不能先起内讧……”
话还没说完,座位上一个女乘客忽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双手拼命地去撕扯脖子,脸憋得通红。
苏准手里还端着盛满冰块的烤盘,想都没想就大步过去,哗啦啦地泼在女乘客身上。
楚酒看见,四处溅射的冰块雨里,一个灰白色的模糊人影,顶着兔子脑袋,显形了一瞬间,松开女乘客的脖子,又消失了。
这回人人都看到了。
机舱里真的有怪物,而且正在杀人。
女乘客能呼吸了,跌坐在旁边座椅上,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
楚酒和苏准他们弯腰把珍贵的冰块重新捡回烤盘里。
人们终于动手了,帮他们把四处散落的冰块收集起来,一会儿就又凑成了满满一盘。
二号刚刚在楼下就被冰块淋了一次,大概是真的被激怒了,攻击频率明显增加。
以它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密集攻击频率,这些冰块暂时不能收回冰格里,只能随时备用。
珍贵的冰块正在融化,化出来的冰水在烤盘上荡漾。
就算这层客舱厨房的冰格中还有半盒冰块,也坚持不了多久。
楚酒问苏准:“客舱的温度在哪里能调?驾驶舱吗?”
苏准流利地回答:“不是。这种机型是在乘务员总控制面板上。我过去调。”
他走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已经调好了,可是最低就只能打到十八度。”
楚酒伸手试了试座位上的出风口,冷风嗖嗖的。
苏准是真的明白S570的结构。
他会驾驶这架飞机的可能性又增加了,让人欣慰。
楚酒说:“麻烦大家把座位上的空调出风口全都开到最大,把机舱温度降下来,那种怪物怕冷。”
而且冰块也能融化得慢一点。
这回所有人都很积极,全都去调座位上的出风口,把附近座位的出风口也全部打开,机舱里的温度立刻明显地降低了。
这些冰块只能再坚持一会儿,楚酒说:“我们现在去查卫生间和空乘休息室。”
她想找到苏准的那个失踪的穿灰帽衫的小弟。
客舱前后一共有六间卫生间,楚酒先去查离后舱最近的四个。
她一边往后走,一边忍不住问苏准:“你怎么知道在出错的游戏茧里,违背规则的人一定会死?”
在剧情世界里,这架飞机上也被金主加上了出错的游戏茧,在没死过人的情况下,轻易相信游戏规则不能违背,不像是苏准的性格。
更何况安排出错的游戏茧的,还是那个骗了他的金主。
苏准倒是有点纳闷:“游戏茧已经出了那么多次事,当然人人都知道,万一进了出错的游戏茧,一定不能违反规则,否则会死。你不知道?”
原来在他们剧情的世界里,这已经变成了常识。
后舱的卫生间占用灯都亮着,里面全部有人。
在这架危机重重的飞机上,躲进卫生间似乎是个办法。
韩序用锁匠一间间地开卫生间的电子锁。
里面藏着的人男女老少,每个都吓得不轻,还有一个已经中了幻觉的招,正在目光呆滞地对着镜子画花,幸好还没到四十分钟,被白落苏一嗓子吼醒。
后舱没发现灰帽衫,几个人往前搜,终于,在锁匠打开一间洗手间的门时,楚酒从门缝里看见了灰帽衫的脸。
灰帽衫没想到锁住的门能从外面打开,更没想到外面有苏准,火速把门重新拉上。
苏准觉得不对,把烤盘塞给白落苏,自己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两个人手里都有枪,完全是在比谁更快。
灰帽衫比不过他家老大,被苏准一枪打在小臂上,手中的枪落地。
楚酒在苏准身后提醒:“他身上可能还有另外一把枪。”
苏准把灰帽衫按在洗手池上,利落地搜他身上,掀开衣服,又搜出一把枪。
当然是死去的光头丢的那把。
苏准死死地按着灰帽衫,问:“你干什么好事了?”
灰帽衫听出他口气中浓重的杀意,整个人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