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贺欲就看到,简习知退群了。
他们原本五个人的小群只剩下四个人。
顾寒告诉贺欲偷拍事件跟简习知有关,贺欲反应不大, 他只是答应明天会准时去公司。
这场耐久他们播了六个多小时结束, 凌晨一点多, 贺欲一下播就收到夏灼的微信电话。
“咋回事?”夏灼问。
贺欲看了眼身边的姜榷, 干脆一起通知:“简习知跟BQ有联系, 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具体的明天你自己问他吧。”
“啊??他图什么???”夏灼抓狂, 说话又开始突突,“是有误会吧?这不可能吧?他是被胁迫了吧?为什么啊?”
夏灼不相信简习知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他自己说的。”贺欲耸了下肩膀,看向窗外,神色复杂,“公司本来还在调查。简习知突然就上报了。”
自己说的?
夏灼懵了。
次日在AS大楼,会议室外,顾寒把二三四期生全都赶走。他回头看着室内五个人,一个头两个大。
夏灼双手交叉在胸前,睨着对面的人,冷笑:“解释一下?我从听说以后可是一直不相信的。”
但是简习知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低着头,没表情,看着自己的手,不断地捏着手指。
贺欲抓着他肩膀,拍了拍:“聊聊?别紧张。”
简习知来得比他们都早,是被公司叫来的,他刚和顾寒去了顶楼会议室,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公司说要和我解约。”
简习知崩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完他双手抱着脑袋,坐在座位上低头。
万籁俱寂的会议室里传来很低很小的呜咽声。简习知比贺欲还小两岁,想做主播,初生牛犊不怕虎,贺欲记得他面试的时候直截了当说他就是想红。
只有红了才能赚钱养活自己。
沉默良久贺欲赶人:“你们先出去吧?”
夏灼带着陈成谶等人出去了,顺便和顾寒说了下情况。
贺欲拉开椅子坐下,他没坐简习知对面,是坐旁边。他估摸着简习知这个时候不想和自己对视。所以,贺欲也不愿意给简习知太大压力,坐在他旁边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就行。
“为什么会和方程天秘书联系上?”贺欲问。
简习知扭开头,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说话声音很小:“是他联系我的。他问我公司怎么安排的国外联动,想从我这里得到具体消息。”
“然后你就答应了?”
“没有。”简习知觉得有点难开口,表情很痛苦,“后来是方程天联系的我,他说只要我告诉他AS的联动计划就给我打钱。”
贺欲皱眉,良久没说话。
“我以为联动计划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公司到时候也会用官方微博发公告,所以我就告诉了他一点。后来方程天果然给我打了一百多万,我没想到他会打这么多。”
简习知深呼吸一下:“我很需要钱。”
“为什么?”贺欲问。
“我姥姥生病了。直播赚的钱不够开销,而且公司要每三个月结算一次,我手里头不够存款,很着急,姥姥要动手术。”
“你不能找公司提前要吗?”贺欲脸色不太好,他语气跟着有点冲,“再不然你不能找我们借吗?”
简习知被刺痛了,瞪大眼睛看着贺欲:“找你们借?”
“我跟你们明明是一个队伍,同时出道的,但我却是五个人里收益最差的,直播数据也很烂,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公司开了,你知道我有多焦虑吗?”
简习知咬着牙:“我不懂我哪里不如你们,可是我好像确实不如你们。我气你们其实也是跟自己怄气。”
他指着贺欲:“你,朱总的儿子,你妈妈的助理三天两头往公司跑关心你的近况,你是有靠山的。你做队长我无话可说,我也佩服,你确实很厉害。”
简习知又伸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夏灼,你发小,也不用说,家里是暴发户,早些年父母到处混,人脉很广。”
“章栎父母都是教授,书香门第,他自己平时温温柔柔从来不随便跟人急眼,家境优渥,祖上三代都当官。”
“陈成谶他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家里头大把大把产业,豪门世家,你们一个一个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你们就算走了也没关系,你们都有后路,我没有。”简习知嘴唇都在发抖,但是眼睛里那两抹泪就是不肯掉下来,“我跟我姥姥相依为命,我从农村出来,磕磕绊绊才入了公司,好不容易可以自己赚钱了,姥姥生病,我向公司请求早点结算,公司驳回以后让我好好看合同,不要妄想走捷径。”
“找你们借?”简习知又重复一遍,“我明明也和你们一样,却要开口求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