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许问枫施施然告辞,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高远背影。这娃实际年龄应当不大,孩子心性。
吴满贯:“???”
总感觉这个村姑不一般,说不上来的不一般。
黄昏,残阳如血。
赵家小宝睡醒吵闹,沈青梅在灶房打转忙碌,抽不开身,探头对外面的春喜说:“喜儿,你弟弟醒了,快去抱他下来哄一哄,他应当是饿了,你冲碗鸡蛋水给他垫垫。”
春喜坐在柴堆旁,吹着春天微寒的风发呆。
“喜儿,喜儿!”沈青梅迭声唤,一声高过一声。
可任她千呼万唤,春喜恍若未闻。
一会娘听见又该骂人了,沈青梅没法,擦擦手进屋去哄心肝肉。
闺女去一趟山里,回来就跟中邪魔怔了似的,院子不打扫,喊她烧火也不理人。
与往日那个勤快任劳任怨的春喜判若两人。
听见堂屋传出轻声细语哄小儿的声音和小孽种的咯咯笑声,春喜无声冷笑。
另一厢,许问枫回到家,特地站在门口顿了下步子,隔壁屋静悄悄的,也对,这会忙,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瓣用。
如此倒是能清净一段时间。
第八章 进镇
许问枫跨入家门,院子已经被三妹打扫的清清爽爽。
半人高的杂草清除干净,视野开阔不少,亮堂舒服多了。
片刻,姐妹二人蹲在坎石下打理玉竹,晾在筛匾上铺开,许玉晴美滋滋算账:“晒干,估计能卖七钱银子。”
最近他们家好像在转运道诶,隔三差五就有进项。
许问枫不置可否,她就没打算卖,准备拿来自家炖汤泡茶喝:“如意呢?”
许玉晴:“下午在院子里闹了会,困觉去了。”
病体未痊愈,总归体虚,比较嗜睡。
“二丫,我们回去咯。”二毛从拐角转出来说道:“今儿补好了三面墙,就剩东面一堵,明儿上午能干完,下午就可以翻屋顶了,你早些去把筒瓦拉回来哈。”
“好,辛苦了,对了,拿点野菜回去吃。”许问枫拨了满满一篓子野菜给二毛。
出门挖野菜纯是为了装样子,许问枫对野菜不感冒,什么绿色无污染,什么原生态,草就是草,不及肉万分之一。
“那咋好意思。”二毛搓手。
许问枫笑眯眯道:“我们家人少,吃不完,拿着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春季野菜一天一茬。”
送走李家兄弟,肚子咕咕叫,许问枫往灶房去:“玉晴,去舀两碗玉米面出来,剩下的肉干一起拿来。”
烙玉米饼,佐野菜肉汤。
许玉晴犹豫道:“肉干没剩多少了,要不省着点?”
“省着能干嘛?又下不出崽,有副好身体比什么都强。”啥都能省,唯独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吃完明儿去镇上买点熟食回来。
无他,谨防隔壁闻到肉香闹幺蛾子,有那撕逼的时间不如多睡会,几年不曾睡过安稳觉,许问枫对困觉有执念,有什么家长里短的事,等眼前的杂务理顺再说。
二姐的话有几分道理,在外面居无定所漂泊两年多,全家身体都亏空的厉害,许玉晴痛快的去屋里舀粮。
等隔壁屋的人忙完地里的活儿收工回来,三姐妹已经吃饱饱,在土炕上摆一排,睡的贼香。
次日,许玉晴照旧留守在家,许问枫起个大早,步行到镇上,直奔粮油铺子,购买油盐调料,和一些急需用的生活品。
然后转战到市井,菜市凋敝没几个摆摊的,逛的人也不多,在熟食铺称了两根大蹄髈,一只烧鸡,许问枫看到街头有个大娘在卖鸡崽,顿步问道:“大娘,你家有下蛋母鸡不?”
养鸡仔的话,几个月才能吃上鸡蛋哦,许问枫等不及。
大娘愣了下:“有,姑娘想买母鸡?”
许问枫实诚道:“嗯,抱回家立马下蛋那种。”
大娘好笑,这姑娘是有多馋鸡蛋:“母鸡价钱有些贵,一只500文,你要觉得合适,我带你去家逮。”
“能便宜点不?”正常市价,一只母鸡大概值150文。
大娘瞟一眼许问枫背上沉甸甸的背篓:“现在物价是啥样,姑娘定是知晓的,大娘可没诓你。”
物价就这样,新朝廷百废待兴,各部各辖的官吏不定怎么焦头烂额呢,物价下调估计有的等。
管他通不通货膨胀的,许问枫觉得吧,既然手头不缺银子,就没必要在吃食上抠搜。
该吃吃,该喝喝。
第九章 种田小白
大娘家不远,就在市井后面,一间小院养了十几只鸡,满地鸡屎。
为了早早吃上鸡蛋,许问枫多长了个心眼,怕大娘给她挑抱窝不下蛋的鸡,索性踩着鸡屎亲自跑去鸡舍拎出来两只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