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筠通过化妆镜望向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细致地分开她头发的秦眠，他还是那副模样，专注着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会微微抿起嘴唇，给人一种打扰他都是罪过的错觉。
只要是接触过他的人，没有人不会因为他身上天生的冷意而滋生出退避的念头，哪怕现在的秦眠从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桑筠熟悉里的样子，但她却能从对方的动作里捕捉到那一点平和的温柔。
“我知道了。”桑筠忽然开口。
秦眠迟钝两秒才从手里的‘工作’中抽离，抬眼看向镜子里的桑筠，视线与她的相撞，“什么？”
桑筠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得意，“你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秦眠：？
“性格跟你一样冷的，那就是相顾无言，谁都没有话说。要是太过温柔的呢，跟你这块冰的契合度也不高，抽刀断水罢了，没有意思。”
桑筠挑起眉，极具风情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昳丽，“所以你就喜欢性格很强势的，哪怕是吵架，那也算是有话可以说。”
秦眠的动作只停了一瞬，反应过来桑筠在说什么之后，又立即继续下去，只是唇边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在桑筠的角度，看上去并不那么明显。
“大小姐这是在剖析我的想法还是我的喜好？”
“应该都有吧？”
“嗯……”秦眠手指成梳，帮她整理着头发，“你想要听什么样的回答？”
桑筠迅速回答，“我想听真话。”
此刻的秦眠还是很理性的，“在没有其他可能性出现之前，这个理论当然是可以被承认的。”
桑筠猛地转过身去想与他争论，却忘了秦眠手里还拿着高温的卷发棒，差点把自己的脸颊给送上去，还是秦眠反应更迅速一点，立即抬手拿开了，才免于一场无妄之灾。
后者用略微谴责的目光看着她，桑筠心虚地挪开视线，“……不好意思。”
秦眠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颊刮了下，“烫到会很疼的。”
“咳。”桑筠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却没有推开秦眠的手，“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还会喜欢上别人？”
秦眠那双浅色的眸子隔着镜片与桑筠静静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有点招架不住，想要挪开视线的时候，他却忽然抬手用指节抵住了桑筠的下巴，不让她躲避。
秦眠用平稳到好像没有情感任何起伏的声线道，“你觉得，我这二十几年没有遇见过像你说的那些人吗？”
他的指腹贴在桑筠的皮肤上，很轻微地摩挲了一下，嗓音跟着低下去，“哪怕是你说的，所谓性格很强势的……我也碰到过。”
桑筠紧紧盯着秦眠的眼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第六感告诉她秦眠接下来的话或许很重要。
秦眠捕捉到了她这个反应，俯下身拉近与她的距离，眼底浮上笑意，用类似于打趣的口吻悠悠道，“怎么，现在不是大小姐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时候了？”
桑筠一开始根本没听进去秦眠在说什么，光顾着盯着他的脸看了，恍惚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她勉强压了压一个劲往上翘的唇角，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挑刺，“你还挺含蓄啊，说的这么隐晦。脸皮薄？”
秦眠压低眉，双眸微微眯起，表情蛊的要命，“想听不隐晦，不含蓄的？”
桑筠睁大双眼，朝秦眠用力眨巴两下，装作可怜巴巴，“可以吗？”
“可以。”秦眠的肩膀又矮下一点，与她靠得更近，好像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碰到她的鼻尖，用气音开始疯狂撩拨，“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桑筠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缺氧，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傻乎乎，“……没别的了？”
秦眠失笑，“大小姐还想听什么？”
桑筠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更……直白点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秦眠的视线却因为她咬唇的动作而滑了下去，定在她的唇瓣上。
桑筠的唇形很好看，最适合她搭配着复古的妆面来涂些高调的红唇，无论是淡淡沾染一点颜色还是大胆涂满，几乎就没有她驾驭不住的。
她的唇峰也很漂亮，总让人去幻想咬住时的肉感，因此她咬唇的动作就像是一种另类的幻想实现，秦眠盯着多看了两秒，有点挪不开目光。
他们离得这样近，桑筠自然也察觉到了秦眠的视线焦点在哪里，脸颊无声无息地蔓延开红扑扑的一片，连带着小巧的耳廓也变成极透的血色，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被蛊惑到了一般，秦眠半垂着眼凑上来，温热的鼻息蹭过她的鼻梁，唇瓣与她的越靠越近。
近乎默许般地，桑筠颤抖着睫毛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