媃兰公主皱眉:“侯爷不信我?”
沈玉案觉得好笑,他为何要信她?
沈玉案不耐继续和她废话,直接道:“大理寺乃京城重地,公主不该来这里。”
媃兰脸色一阵青白,她觑了大理寺寺卿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忽然收敛恼意。
沈玉案不信她又如何,那位信了她的话就行。
等媃兰离开后,大理寺寺卿宋翀才缓缓道:“圣上将萨安力关押大理寺,侯爷应该明白圣上的意思。”
宋翀先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圣上特意下旨将萨安力关押到大理寺,现在也隐约了然,安伯侯夫人和其弟被掳一事,想必也有这位媃兰公主的手脚。
沈玉案没有说话。
宋翀摇了摇头:“圣上已经允许侯爷带兵追赶萨安力,但侯爷也要体谅一下圣上。”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不宜再招惹外敌。
沈玉案眉眼间终于缓和,宋翀对他拱了拱手:“下官就送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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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韶棠知道萨安力被押送回京,还是珺阳亲自来给她报的信。
她悄声:“听说西洲来信,正派使臣前往京城,希望朝廷念在两方合议上,放萨安力回西洲,为表歉意会做出赔偿。”
苏韶棠皱眉:“那位同意了?”
珺阳摇头:“还没有,正等着西洲来使呢。”
珺阳偷偷觑了她表嫂一眼,她对父皇有几分了解,对于这个解决方案,父皇是认同的,否则不会拿到朝堂上去说。
最终搁置不提,还是因为表哥没有点头,听闻,今日早朝时,表哥难得一见地冷下了脸。
朝中想要拉拢表哥的人甚多,忌惮于此,少有人敢在此事上多有置喙。
“现在萨安力被关押在大理寺中。”
虽然珺阳很想看表哥笑话,但她也诚心说了句:“表嫂,表哥其实真的挺好的。”
顿了顿,她添补了句:“对表嫂也挺好的。”
苏韶棠猝不及防听到这句,再加上这几日和沈玉案同床共枕,她颇有些不自在地皱眉:“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珺阳耸肩:“有感而发罢了。”
苏韶棠只作嫌弃地扭过头。
沈玉案对她很好?
连旁人都这样觉得?
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一旁的络秋想要阻止都没有来得及,只惊得睁大了眼睛。
夫人素来不喝凉茶,而夫人手中的那杯茶水早就没了热气。
然而现在,苏韶棠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端着那杯凉茶抿了一口,不消一会儿,又抿了一口。
络秋和络春面面相觑,但不敢出声提醒。
珺阳不知这些,给表嫂送了信后,她很快就离开了安伯侯府,她和苏韶棠不同,她在京城交好的小姐妹甚多,常常都会参加些许宴会。
而与此同时的沈玉案刚从大理寺出来。
路过金芳阁的时候,他敲响马车,松箐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
松箐一脸不解,但沈玉案则是下了马车后,径直进了金芳阁。
金芳阁内素来卖些玉器首饰,都贵重无比,非达官贵人都不敢踏进来,这是沈玉案第二次亲自来这里。
金芳阁的掌柜看见他,忙忙迎上来:“侯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半月前,安伯侯亲自来了店内一趟,给掌柜紧张得不行,毕竟安伯侯掌禁军,他还以为背后东家犯了什么事呢。
后来知晓安伯侯只是送了样式来,请金芳阁做一套首饰,才松了口气。
掌柜的话落,就亲自呈上一套锦盒,他将锦盒打开:“侯爷看,这都是按照侯爷吩咐,用难得一见的暖玉打造而成。”
沈玉案没有疏忽,认真地一一打量过去,才温声道:“有劳了。”
稍后,他颔首,松箐忙忙递上银票。
沈玉案将锦盒妥善收好,刚要离开,就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进来,二者迎面撞上,女子明显一愣,随后有些慌乱地想要避开,躲闪间,她帷帽掉下,露出她想要藏起来的脸。
松箐错愕:“云安然?!”
云安然被这么一喊,明显慌乱起来。
松箐比她反应更夸张,直接上前一步,将自家侯爷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云安然。
云安然哪怕再不想在这时撞见沈玉案,也被松箐的动作气得够呛。
她是什么狗皮膏药吗?
让松箐这么害怕被沾上?!
很显然,松箐觉得她比狗皮膏药还可怕,不断催促侯爷:“侯爷,快走快走!”
掌柜的不知实情,但他知晓云姑娘是主子看重的人,忙忙上前将帷帽捡起:“姑娘快楼上请。”
云安然接过帷帽带上,在踏上台阶时,控制不住地回头看向沈玉案。
他一身朝服未换,身姿颀长,只神情淡淡地站在那里,依旧光风霁月,衬得旁人黯然无色,他仔细地护着手中的锦盒,不曾看向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