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瑰有点崩溃,小声道:“我年纪就摆在这里,不叫人哥,难道叫大爷?”
郁墨淮温声提醒:“玫玫,我的年纪也摆在这里。”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温雪瑰皱了皱鼻尖。
算了,她想,嘴皮子一碰的事儿,也没什么损失。
便凶巴巴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那你可得仔细听,我就叫这一次。”
郁墨淮的笑意这才明朗几分,也未答话,眸间却写着一句“这可由不得你”。
她装没看见,深吸一口气,这才不太自在地开了口。
“墨、墨淮哥。”
她音色本就明媚,此时带了几分娇俏,又糯又甜,像才烤化的草莓棉花糖。
也像小奶猫粉嘟嘟的肉爪,一点都不锋利,柔柔地挠过他的鼓膜。
只留下酥麻的痒。
女孩身段纤柔,容颜秾丽。冬日阳光薄淡,调和了满园雪色,笼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剔透的光晕。
郁墨淮压了压喉结,眸色晦暗不明。
少顷,他抬起手,指腹温热,摩挲她唇瓣,似采撷花朵。
嗓音低哑到极致。
“再叫一次。”
“不叫了,说好就一次的。”
被他按着唇瓣,温雪瑰连字音都咬得有些混沌。
可下一瞬,失重感传来,视野蓦地抬高,能看到天花板上绚丽的吊灯。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平放在了沙发上。
墙上挂着典雅庄重的名画,角落处摆放着大小各异的石膏像。无数双眼睛仿佛都盯着自己,盯着他们。
温雪瑰有点儿羞恼。
“你这人,怎么吃不饱啊——”
话音未落,便被亲吻截断。
他一边不停手上的动作,一边伸长手臂,够到遥控器,将电动窗帘按了下来。
一年也拉不了一次的窗帘,厚重地垂落下来。
室内立刻蒙上一层幽黯的滤镜。
光线晦暗,将他清隽眉眼勾勒得愈发妖冶,晕开一层淡淡的邪气。
“再叫一次,听话。”
他温声带笑,嗓音贴在她耳畔,极为蛊惑人心。
温雪瑰欲哭无泪。
她身上可不止一处弱点。
实在受不了了,只得从齿关间又挤出一句朦朦胧胧的:“墨淮哥。”
尾音稍颤,拖成叠词。
“乖。”
话音磁沉,浸透了缱绻的暖意。
他似极为难耐,却依然温柔仔细。
俯身而下,翻折她身体之余,不忘轻吻女孩轻颤的眼睑。
窗外分明是一片白雪皑皑。
可在这间世外桃源般的画室里,她却仿佛,要沉溺进永无止境的春日。
春日韶光明艳,日升日落,云卷云舒。
天际洁白的云朵,被无数次地染上霞色。
-
也不知过去多久,画室的灯终于被打开。
温雪瑰浑身酸软,怏怏地裹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圈的男款外套,躺在男人的膝盖上。
“饿不饿?”郁墨淮温声道,“想不想回去?”
“我走不动路。”
温雪瑰羞恼地瞥他一眼,半开玩笑道:“你不许开车,抱我回去。”
这要求挺不讲理,可郁墨淮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轻轻颔首,深邃轮廓比往日柔和许多。眸光亦十分温存,写满宠溺。
“好。”
“……”
这男人恋爱脑起来,可真是吓人。
温雪瑰懒洋洋地转了个头。
结果,后脑处的发丝摩挲几下男人外裤衣料,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这声音回荡在旖旎气息仍未散去的室内,显得暧昧至极。
她生怕再来一轮,立刻坐起身。
一坐起来,便看到桌上的油画项链。
郁墨淮嫌它碍事,早就摘下来放到一边。
她望着项链出了一会神,忽然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就是一开始,我跑到佛罗伦萨去的时候。”
“那时,我们也没见过面,我还翘了两家定好的宴会,让你下不来台。”
她说着就有些羞愧。
可接下来的问题,毕竟十分关键。
所以,温雪瑰还是仰起脸,望进他的双眼,这才静静地开口。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你为什么,还是没有退婚?”
“没有为什么。”
郁墨淮思忖片刻,温声开口。
话音带着笑意。
“玫玫画画好看,人比画更好看,我为什么要退婚?”
温雪瑰十分不以为然,淡声道:“长相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你是那么肤浅的人?”
郁墨淮眉尾轻挑,似是有些受伤,漫声道:“夸你好看,怎么叫肤浅?”
过了阵,他才敛起散漫神色,稍稍认真了几分。
“我刚记事的时候,温奶奶就对我很好。”
“还有你爸爸,也是圈里少有的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