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依旧没有动静,楚怀信微微侧耳,除了风声也听不见什么。
殿内的徐绾嫣坐在窗前,盯着门口,咬着嘴唇。
十五将败火茶推到她面前,“娘娘,真的不开门吗?”
“不开!”徐绾嫣将茶杯接过来,狠狠地喝了一口,心中又气又羞。
她转过身,将十五拉下来同她一起坐着,皱着一张脸同她言说。
“你知道楚怀信都做了什么吗?他封了朗月公主为后,然后和我说这都是权谋之计,还是我提出来的。这我能理解,毕竟现在漠北形势复杂,这法子也像我能提出来的。”
“可是我那天听宫人们说,朗月公主有个小字也叫嫣,她鼻尖上也有一处小痣,这算什么事?楚怀信拿我做替身吗?”
“还有啊,他今天什么意思啊?做什么笑话我?昨天还、还亲了我……”徐绾嫣说到这的时候耳根一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还亲我做什么?”
“他还要杀了我,我虽然失忆了,但我还记得他把我抵在墙角,说要杀了我!”
“岭南的戏班子都没他会演,演了这么多年,跟真事儿似的,赶明儿咱们两个就搬到长门宫去,免得碍了他老人家的眼!”
她说了好长一通的话,几乎口干舌燥起来,又灌了口茶水,瞧见十五满脸异色,不由得问道:“你听进去了没呀,十五——”
十五揪着衣角:“啊?”
娘娘说的……怎么和她记忆中的皇上不大一样啊?
眼瞧着徐绾嫣又趴在桌子上哼唧,哭诉这个尘世间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抽空还抓了块绿豆糕放在嘴里,糊了满口的糕点渣,又偷偷给自己倒了杯茶。
十五只好安慰着:“不会的,皇上和娘娘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你也被他骗了吧,他、他怎么能那样!”徐绾嫣揪着手帕,试图再找些什么证据证明他的坏来。
“他还亲我!他还那样……一张脸直直地在我面前,这和色.诱有什么分别啊?再者说,他还答应给我一块免死金牌,也没给我啊!”
十五无语地清了清嗓子,揽住徐绾嫣,揉揉炸了毛的小猫头,“是你着急走的,娘娘,免死金牌在库里,皇上又不能马上给你变出来啊。”
炸毛小猫头搭在她的胳膊上,连脸侧都仿佛堆出了软肉,撅着嘴,“不开不开就不开,他今天折子批完了,我知道的。”
十五趁机捏了一下娘娘的脸,“我去瞧瞧晚膳如何了。”
徐绾嫣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扒拉着木窗旁的小摆件玩。
十五先去了小厨房,晚膳正在炉火上煮着,只饭熟了,还差两碗汤。
于是她又走到了正门,回头瞧了一眼,见屋内能瞧见正门,于是谨慎地踢了一下门,重重咳了两声,随即转身离去。
殿外。
楚怀信听见这么一声动静,回头望向祝参,挑了挑眉。
祝参:“是十五,大抵……是让咱们去后门的意思。”
楚怀信将信将疑,抱着猫挪去了后门处。
果不其然,他们俩刚到后门处,十五就悄悄推开了门。
门外两人的脑袋都赶忙凑了上来,吓了十五一跳。
楚怀信:“怎么样了?”
十五:“……”
十五:“没什么事,皇上您多哄哄就好了,像平时那样。娘娘现在,好像记住的净是些不该记的,正在殿内大骂您呢。”
“大骂?”楚怀信往里探了探头,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没瞧见过嫣儿骂人呢,让我瞧瞧。”
祝参赶忙拉着他,“皇上,您去了不是平白挨骂吗?不如等一会儿呢?”
十五也跟着点头。
“娘娘只是自己和自己别劲呢,让她自己呆一会儿便好了,我瞧着也没怎么样,甚至都还知道皇上您折子批完了,这才放心闹的。”
楚怀信点头,表示了解,将祝参手中的琉璃梅瓶和自己手中的画以及圆圆一并交给了十五,琢磨着回金銮殿呆上一会儿。
十五将东西都接了过去,摸了摸小玳瑁的头,觉得和徐绾嫣的感觉很是相似。
后门又被关上,楚怀信抱着胳膊,同祝参踏着夕阳又走回去。
殿内徐绾嫣将前几日的梅花枯枝拿出来,瞧见了满身东西的十五。
她捏着花枝扔在墙角,“你给楚怀信开门了?”
十五把猫递给她,将梅瓶好好地安置在梳妆桌上,“皇上很念着您呢。”
徐绾嫣抱着猫,面上一片娇嗔,将那长条盒子打开,缓缓展开那画卷,才发觉那画上画的是自己。
画面寓心,从一个人画的画儿,便能瞧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于这画上的人又是怎样的情感。
这画定是用了心思,每一处都精心不已,像是描着画中人画出来的一般,有神韵又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