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侧身,发觉是莫玉,他拼了全力稳住身体,努力挤出一丝甜甜的笑意,“大王是你啊!方才见笑了……这么晚,大王一个人出来看星星?”
眼见他要倒下,莫玉几步上前扶住他,趁势按住他的右手脉搏。
“别动。孤的母亲,是宇凰赐给戎然的医女。相脉之术,孤也略通。”他低声沉沉道,“你已经怀有身孕了?脉相却极其紊乱……腹中孩子随时可能不保!你哥哥和烨帝知道么?”
“大王,求您,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云景却面露苦苦哀求之色,“两军联盟在即,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分了神,耽误两国结盟的大事……”
一句话尚未说完,云景急血攻心,昏倒在了莫玉的怀里。
当看到莫玉怀里抱着云景出现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沈云棠吃了一惊,连忙帮他将云景安放在榻上,握紧了他的手唤着他的名字,又扭头对莫玉焦急道,“大王!你快唤医官来给他看看啊!”
“这还用你说。孤早已吩咐下去,一会儿就会来。”莫玉的脸上,却露出不快之色,“你方才还埋怨孤有事瞒着你,不够坦诚相待……你不是也一样!云景已怀有身孕之事,为何要瞒着孤到现在?”
见医官急匆匆进来给云景瞧病,沈云棠呼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外间。
莫玉果也跟了过来。他刚欲开口,沈云棠一个转身,手中多了一把中原样式的剑,已出鞘,正抵在莫玉的腹部。
“云景肚子里的孩子,是那狗皇帝的没错。”沈云棠瞪着他狠狠道,“可那也是我沈家的骨肉!我告诉你,你莫要想着为威胁狗皇帝,打他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
“孤还是喜欢你用枪的样子。”低头摸摸泛着寒光的剑刃,莫玉一笑,握上沈云棠的手,慢慢将剑推回剑鞘,“这些年你要做的事,孤何曾不允过……孤说过,你该相信孤。你更莫要小瞧了孤。”
见医官出来禀报,沈云棠才收了手。他和莫玉一前一后回到云景的榻前,见他已是醒了,连忙上前摸摸他的脸,又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眼眶不由自主红了,“方才真是吓死哥哥了……以后莫要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了!”
莫玉盯着二人低声道,“方才医官说,云景是因为胎相不稳,又刚行了房事,过于激烈才落了血……”他略带鄙夷一笑,背过手去,“想不到你们中原人,总瞧不起我们西域蛮夷小国。私下行这淫荡床事,却比谁都恣意。”
云景涨红了脸,瞧着沈云棠能吃人的眼神胡乱解释,“皇上他这些日子受了委屈,又思虑过度……我什么都帮不了他,唯有这点……皇上他还是待我很好的!”
此时大帐之外,突然传来沐凌轩的怒喝,“放肆!就凭你们也敢拦朕?去告诉沈云棠,今晚不准留云景在他那里睡……他说不允,朕偏要进去瞧瞧!”
莫玉起身避去后堂。沈云棠刚到外间坐下,沐凌轩已是怒气冲冲迎面踱步而来,“云景呢?朕要带他回去!”
“陛下是又想让云景暖床了,才想到来找他?”抬眸斜瞥着他一笑,沈云棠冷冷道,“今晚我不会让云景从这里离开。以后,你也别想了!”
“朕忍你很久了。沈云棠,单叛国通敌这一条罪名,朕足以将你在午门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凌迟三千刀!”上前一把拽住沈云棠的衣襟,沐凌轩盯着他恶狠狠道,“莫要以为朕不敢动你!”
沈云棠丝毫不惧,“那你试试看?”
二人正僵持之际,突听得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云景披散着青丝,苍白着一张脸,抚着胸口跌跌撞撞出现在了门口。
沈云棠急忙上前扶住他,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忘了方才医官怎么说了么……才流了这么多血,还不赶紧回榻上躺好!”
“哥……你莫要再为了我,和皇上争吵了……”任沈云棠将自己抱在怀里,云景的眼眶鼻尖都红通通地,万般惹人怜爱,“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的人……看着你们干戈相见,我心里好难过……”
沈云棠一愣。
他未曾想过,云景看着生性乐观,还会有这般细腻深沉的心思。想到当着他的面,自己不止一次大骂过沐凌轩,还很难听,沈云棠又万般追悔莫及,
“好,哥哥答应你。你先回去歇着……”
沐凌轩上前一把扯开沈云棠,径直将云景拦腰抱起来往里间走,“方才还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
低头看到他衣摆上的血迹,沐凌轩将云景放在榻上,紧紧抱住他沉沉道,“都是朕不好……朕再也不会这样……可小景儿,也不要再有事瞒着朕了!”
见云景终于安睡,沐凌轩随了沈云棠走到外间,只听他低声狠狠道,“两军结盟在即,为了大局,我不会同你过不去……可你若再这般欺负云景,难保大战结束后,我不会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