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宇文泽早就不是那个视独孤陀为唯一,离开他就像被抽了魂魄,失去依靠感的猫鬼了,但不管独孤陀或是贺兰敏之在世人眼里是多么奇葩恶劣,甚至宇文泽也明白独孤陀对他其实真心有限, 但无论如何, 独孤陀都是那个曾经照向他的第一缕温暖。
因而, 独孤陀对他来说是极其特别的存在,就像动物界里幼崽睁开第一看的无论是不是它真正的母亲,它们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都怀有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感情。这,就是天性。
独孤陀就是一只懵懂猫鬼在有了自己的思想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
所以,尽管他把妖管局当家,但听到有关独孤陀转世的消息时,那种被刻意压制的记忆和天性便超越了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无比想见那个几百年没有见的人……
“然后你就被关了?被扔进了五鬼运财术的阵眼里?”在宇文泽的叙述和姬曜偶尔的解释中,小胖鲤总算是勉强理清了宇文泽以及独孤陀那一坨剪不断理还乱的命缘关系。比他之前听到的那些妖神的前尘往事还混乱复杂。
“什么叫扔,说得这么难听。”小黑猫背对着姚钰坐下,尾巴一甩一甩的。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主动走进去的吗?”小鲤鱼问道。
小黑猫:“……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咒术。”无论是独孤陀还是贺兰敏之,就算再爱财,也不过是想着挪用比他更有钱人的财,而不会去想借阴债这样的阴损之术。
倒不是独孤陀或是贺兰敏之有多有良心,纯粹是因为他们私心作祟。借阴债是要还的,而独孤陀或贺兰敏之想的都是只拿不还。
小鲤鱼:“……”这不就是不小心着了道吗……也就宇文猫在这里嘴硬。
“咳……”小黑猫背影深沉,“你不懂。”
小鲤鱼:“我懂,你就是在挽尊嘛。”
宇文猫:“……”
“你在看什么?”姚钰其实刚才就注意到宇文猫跳下沙发后,在地上转来转去,似乎在观察什么。
“刚才头儿说,我被封在阵眼里,还的不是黎榭的阴债,而是我自己的。”说起这些的时候,宇文泽的声音也郑重了起来,“所以我在看这里的咒术布置。”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姚钰问道。
“没有。”宇文泽怎么看,这都是标准的五鬼运财术的布置。而且,黎榭自己也说这是他亲自布置的,那要还的自然是下咒之人所借之债。
姚钰:“……那你可以直接问姬曜嘛。”看宇文猫成竹在胸的背影,骚气甩动的尾巴,真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呢。
宇文猫幽幽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和头儿问东问西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小鱼鱼,你看我都把我所有的过往包括往人家水里那啥的糗事都告诉你了。我们这交情……你懂的。”
姚钰:“你是想让我帮你问问?”
宇文猫身体没动,但头转了过来,用他毛茸茸的猫脸给姚钰表演了一个猫脸微笑……
小鲤鱼:“……”感觉受到了惊吓。
但姚钰还是帮宇文泽问了,毕竟这件事关系着宇文泽身上的孽债。
而且,姬曜说原本把宇文猫解封出来的时间,应该会再久一点。但那时他看到宇文猫的求救消息,心急如焚请姬曜尽快救宇文猫,导致宇文猫出阵眼的时间要比敖局预想的更早。尽管姬曜说因为他,时间很凑巧。但他还是觉得,这或许只是姬曜安慰他的话。
“那个……姬曜,这个五鬼运财术的布置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呀?”姚钰问道。
而在姚钰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原本背对着姚钰的小黑猫已经将身体转了过来,看向了……姬曜。
而从震惊失态又故作镇静的黎榭也看向了姬曜。他不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因为这是他亲自布下的咒术阵法,还的怎么可能不是他的阴债,而是宇文泽的孽债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隐隐觉得他的身体似乎在崩坏。不,他只是受了这个男人言语的影响,这只是他的错觉,一定是的。
“这里的咒术布置确实出自黎榭之手。”姬曜不疾不徐道,“也确实脱胎自五鬼运财术。”
“脱胎自?”姚钰从姬曜的解释中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也就是说,这咒术确实不是真正的五鬼运财术。
“因为无启国人的诅咒,宇文泽的命缘和独孤陀生生世世单向绑定,所以独孤陀后世所做之孽,都会算一笔在宇文泽头上。”姬曜道。
“这,不公平吧?”姚钰呆了呆,才挤出了一句话。如果说独孤陀指使宇文猫做坏事,那债的一部分算在宇文猫头上很正常。但独孤陀极其转世自己做的孽,算一部分在宇文猫头上,这……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