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奕走入屋中,少顷即看见灯光下盛装的容潮,心中不禁一动。只是青黛红唇却无法完全掩住她面容的苍白,她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众人,但目光却有些暗淡。
他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容敏问道:“阿潮是不是特别好看?”
太叔奕抿了下唇,微微移开望向她的目光,轻声“嗯”了声。
不知为何,容敏与江清风以及一旁不曾多言的容渊都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有些奇怪,似乎有问题?
容渊目光微变,随后起身对容敏与江清风道:“现在时辰已晚,明日诸事繁多,让容潮早些休息吧。”
江清风有些不舍离开,道:“好,小师叔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早些休息吧。”
容敏想到今夜两名仙娥给容潮画了数个时辰,妆饰繁复,不禁问道她们:“阿潮明日是不是天未亮就要起床化妆?”
一名仙娥闻声道:“回禀仙君,若是神女今夜愿意,不卸去这妆容,明日便无需再早起新画。”
容敏点了点头,想到毕竟她们都是神仙,这也很正常。
容潮并不想再折腾,闻声道:“那便这般吧。”说罢,她对江清风道:“韶悠,你帮我送二位仙女去沁园休息吧。”
“好,小师叔放心。”
两名仙娥闻声随后行礼,跟着江清风离开,容渊与容敏、容花随后也先后离去。
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容潮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方走向床边。
她来到床前,忽然间她听到有脚步声走来,那声音有些突然,脚步似乎有些慌乱。她转过身,试着喊了声:“花儿?”
容潮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
她知道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不再走近了。
但除了容花,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是谁一言不发到了这里。
最近容潮也发觉容花有些奇怪,不仅是因为他很少开口,他的灵息似乎她也察觉不到,虽然她受了伤,但容花也有受伤,若不刻意隐瞒,她总归是应该能够察觉到些许他的灵息才对。
不过就算来人不开口,容潮也不是很在意。
如今六溪宫外布有结界,若非宫内人很难入内。
所以她并不会把他往危险人物上想。
容潮随后便欲转身走向床榻,可下一刻她却感受到一阵灵息扑来,转瞬间她便被对方压倒在床侧,不待她挣脱,唇间便传入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
他吻的有些乱,有些急,有些小心翼翼。
容潮在那一刻,短暂地失了神。
她感觉这人身形有些熟悉。
太叔奕自知自己这般吻她不好,随后他回过神,旋即起身放开了她,看见她轻蹙眉头,他有些后悔,有些害怕她会生气。
少顷,他不待她起身追问,旋即朝其轻散一道灵力。
容潮随之陷入昏睡。
太叔奕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将她放入被褥之中,方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
这一夜,太叔奕站在她的屋门外,直到她醒来后,他发现她没有什么动静,确认她没事才离开。
离开花月楼前,太叔奕回身看了眼楼上容潮所在的屋子。
他已经找到治好她双眸的办法。
他一定会让她恢复如初。
花月楼里,容潮睁着双眸,躺着床榻上,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她原本以为是他回来了,可醒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只是梦。
她努力去回想,却发现她有些记不清昨夜是如何睡着的了,而她这一夜竟然能够睡这么久,她有些意外。
想起那个梦,她感到有些烦躁,随后走下床,来到廊下,静听远近的声音。
九溪宫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远处有此起彼伏的人声。
天微亮,五溪宫长明殿密室里,容花收到太叔奕传来的消息,随后蹙起眉头。
太叔奕告诉了他近几日太皞与两位师叔与他说过的有关今日大婚的流程等事宜,以及他今日的婚服他已经放在殿中。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容潮至今没有提出取消婚事,宫里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发生,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些什么?
容花目光微沉,起身走至前殿,目光落在摆在案桌上的红色婚服上。
他随即用灵力去找太叔奕行踪,片刻后他发现他的灵踪,猜出他要去往何处,目光更沉。
古籍记载:上申之山,其鸟多当扈,其状如雉,以其髯飞,食之不眴目。
这方法,他此前也有查到过,师尊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但他们都没有选择此方式治愈容潮的双眸。因为扈为上古神兽,非死不可近身,怎会能够轻易取到它的髯飞?
太叔奕这是不要命了吗?
他随即给他传去一道灵力以阻止他前往上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