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奕无声收起长剑,平淡道:“本君闲来无事,巧见二位神君,便出手简单比试一番。”
谢必安:“……”
范无咎:“……”
玄七:“……”
他们竟无法反驳。
翼望山每日皆会更新六界灵力榜,这六界灵力榜便是谁打赢谁,谁便排前面,彰显了各自的灵力地位。
不论神魔还是修道者皆想位列前列,虽然不能做到百分百真实,毕竟有些佛系仙神不爱露面,想找他比拼,人家根本不屑搭理你,但却也是目前最为直接彰显自身实力的排行了。
久而久之,六界便有一条默认的规矩——比试双方不得因成败计较寻仇。
虽然如今太叔奕以此为借口不问对方意愿直接出手“比试”,但黑白无常也奈之不得。
如今玄七现身,太叔奕自是无法硬拦这三位。
太叔奕又道:“既然你们身负仙令,本君便不再打扰。”说罢便消失无踪。
玄七与黑白无常看着空荡荡的云端,彼此互看,一脸懵。
玄七尴尬的呵呵笑,道:“七爷、八爷莫要生气耽误正事。”
谢必安与范无咎脸色这才稍稍恢复往昔。
玄七说明如今杭州城情况,道:“杭州城如今被魔界扰乱,人心慌乱,帝尊已下令此事了结立即修改此处所有凡人记忆。如今赵嘉笉已经离开杭州城,想必是逃往魔界。”
谢必安道:“既然如此,我们二人这便改道,追寻这厮!”
玄七道:“那小仙便留守此处,处理后事。”
离开人间,赵嘉笉一路跟随白萤赶往结界。
太叔奕现身时,赵嘉笉衣衫缭乱,被阻碍去路的他目光现出警惕。
“你是谁?”
太叔奕道:“秦观。”
闻声,赵嘉笉迟疑片刻,旋即想通,他们这些非凡人,先前在人间皆是假面,本也不奇怪。
赵嘉笉自知他与容潮相熟,定不会是前来抓他的,他回首看见熟悉的黑云再次袭来,道:“黑白无常已经来了是吗?”
太叔奕头轻点。
黑白无常身为鬼界响当当的鬼差,平日常并不会亲自出手。
赵嘉笉自知已无路可逃,微微一笑,一如往昔礼貌朝着太叔奕行了一礼,以示谢意。
太叔奕望着身前俊朗憨态的赵嘉笉,目光冷毅,道:“你若愿意,此去西北三千里,可活。但,你再无法离开那里。”
赵嘉笉现踌躇不定之色。西北三千里是何处?他有些难以理解太叔奕话中何意。
赵嘉笉望向他,笑道:“不必了,多谢秦道长好意。既然逃不掉……那便面对吧。”所幸如今的他已无憾。
过了会儿,赵嘉笉看着太叔奕,不禁好奇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太叔奕闻声并没有回应他,他陷入沉默。
因为他也曾经历过孤立遭受过欺辱。更因为他想帮你。
赵嘉笉见状垂下了眸子,没有继续追问他,而后独自笑了笑。
太叔奕看着赵嘉笉,漆黑的双眸目光微变,喉间微动,但却未再言。
他如今并非了无牵挂,若他此事强行带走赵嘉笉,师父必会又要为他担天罚。
赵嘉笉无需再赶路,寻至一处石头坐下,静待其归宿。
黑云压近,冷风刮过,太叔奕已知黑白无常已在附近,转身离开。
逐渐沉寂的傍晚,绚烂多彩的晚霞倾尽一天。
酒楼里人声鼎沸,五味纷杂。
“听说了没,据说吴王今日伤心过度,半个时辰前已经随宜伦郡主去了。”
“那如今吴王府岂不是就仅剩赵二公子?”
“可惜的是,赵二公子非嫡出,无法继承王位。圣上怕是只会封个郡王以示安抚。”
“说来,我还有幸见过这赵二公子,温文尔雅,翩翩少年,心善的很!上次我家老小在路边玩,知府家大公子的马车横冲直撞,幸得赵二公子在旁,及时将小儿护在怀中,小儿才免遭碰撞。赵二公子为此手掌都被撞地摩擦血流不止啊,还连连道无碍,可真是少有的世家善人啊!”
“可不是,那次我不小心冲撞……”
容潮走过大堂,听了几句民生八卦,上至二楼,寻得一处临窗而坐。
趁着无人,容潮抬手对桌面的一滩尚存完整的灰烬略施灵术。
只见一行行缭乱的字迹渐渐重新显现。
吾儿亲启:
吾愿见此书时身体安康。
吾知今日是儿之生辰,吾未尝忘儿之生辰。十年前,吾陪儿生辰,不意竟为此生唯一。
……
吾自知非一位好父,令儿受许多屈。接儿回府,意欲令儿不受人谤,不过饥寒之日,而非假君与余之伤。吾……
吾本以为不出声乃是予儿之护。而未尝测,乃吾之默,使儿为甚多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