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本人倒是没多在意仅剩两次使用灵力机会一事,回屋合衣而眠,睡得很香。
秦观在里侧,一时间没有合眼,黑夜中,他侧目盯着躺在身侧、近在咫尺的容潮看了许久。
夜半,隔壁院落。
独自一屋的薇苒辗转难眠。
门外不住的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细听之下还交杂着窸窣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声音由远及近,密密麻麻,像是数根木棍在院子里游走。
在屋内寂静气氛衬托之下,门外的声音越发清晰。
薇苒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十指交叉握紧在胸前,时刻准备着运用珍贵的三次灵力对付门外的“邪祟”。
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历经过妖魔邪祟。
她本以为人间渡劫不会那么恐怖,却没想到来人间渡劫的第一夜邪祟就找的她。
“咚咚咚……”
“咚咚咚……”
声音已经近在咫尺门外。
薇苒屏气凝神,活了三百余年,就算是修炼时,也从未有过这般认真,生怕自己做出动作弄出声音吸引到门外东西的关注。
冷静、冷静!薇苒如此这般在心中劝慰自己。
她蜷缩着身体,四肢渐渐都麻木了,才意识到门外“咚咚”声变小不少,良久,远离去的声音慢慢消失,直至完全听不见,薇苒方敢松了口气。
很快,她便在疲倦中睡去。
这一夜无梦,容潮睡得极好。他醒来时,秦观正好打水入内。
容潮对着他莞尔,侧躺着望着他,打趣道:“我一直浅眠,你进出我竟一次未察觉,你莫不是安神香?”
秦观无声示意他过去洗漱,转身那一刻,容潮看见他唇红微不可查的动了下,他知道那是他在浅笑。
容潮刻意向他道了谢,起床后他伸了个懒腰,随后去走向洗漱架洗漱,洗漱完后,容潮刚走到桌边打算喝口水,抬眸朝屋外看去,天空阴沉,怕是要下雨。
片刻后,薇苒冲了进来,她不似昨日那般娴熟闺秀模样。
薇苒没有昨日红润的脸色,神情还有些慌张。
容潮颔首,示意她坐下再说。
薇苒连忙坐下道:“昨夜那邪祟找上我了!”
容潮闻声,提起兴趣道:“可有看清邪祟?”
薇苒泄气道:“没。我躲在屋内,没有开门,它后来自己离开了。不过它走路有‘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拄着木棍的感觉,你都不知道有多渗人了!”
容潮道:“别忘了你可是妖怪。”
薇苒:“……可我现在与凡人几乎无异。”
容潮微微蹙眉,他昨夜并未察觉到什么“咚咚咚”的声响,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容潮沉思片刻,见秦观的神色显然也是昨夜没有听到异常,于是打算待会儿去别处问问是否还有别的渡劫者或是府中凡人也遇见此事。
薇苒道:“要是今夜它再来,而且破门而入怎么办?”她越想越觉得恐怖,随即又道:“不行!我不能一个人住!我能不能搬来和你们同住?”说罢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容潮。
容潮盈盈笑道:“我们这儿可有两位男子哟。”
薇苒道:“修道者不拘小节,我不介意!”
毕竟此劫容潮是收了钱,答应要带对方过劫的,自然要保证对方安全。
容潮问道:“你是想我单纯帮你过劫,还是想我指点你过劫?”
虽然容潮说这话时依旧唇角带笑,语气轻松,可薇苒却明显感受到他是认真的。
薇苒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容潮话中的意思。
前者她此劫可以什么都不做,轻轻松松等着容潮破劫即可,但在渡劫上她很难有何进步,后者则是容潮在旁点拨而由她自己渡劫,看似是花钱吃亏实际上对她再渡余下几劫有帮助。
思虑片刻,薇苒选择前者。
薇苒道:“前一种。”
容潮神色平静,没有多言。
每一位修道者他只会带其过一次劫,容潮没有对薇苒说这句话。
薇苒不明白为何屋内氛围有些冷,小心翼翼再次问道:“我能不能搬来和你们一起住?”
容潮点了下头,道:“我们这儿只有一张床,你若要搬来,那只好——”
薇苒满心期待望向他。
容潮道:“打地铺。”
薇苒:……你怎么不懂怜香惜玉吗?!
薇苒心如死灰道:“那我还是不搬了。”
容潮美美的享受完早饭过后,带着秦观与薇苒回到薇苒院落,查看昨夜邪祟出没是否有留下的踪迹。
可惜的是,院落已经被府中的小厮打扫过,角落里连片落叶都还没有积攒,四周干干净净,没有发觉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间偏院格局较小,屋舍仅四间,院落里以青石板铺就,这种青石板很坚硬,本就很难留下什么痕迹,王府建成已有些岁月,但青石板大多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