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宁瞪了他一眼,把怀里的账册扔给闻清澄:“小澄你也学坏了!天下男人没一个好的!”说着一扭脸跑回店里去了。
“你这么说金鸡问过金鸡了吗,它可是只公狗!”
说话间,金鸡一听到有人叫它名字,欢天喜地从店里跑出来,被钟婉宁一把抱起来,心疼地摸摸他身上缺了一块的皮毛:“小乖乖,你说说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都不漂亮了!”
金鸡没事儿狗一样,开开心心地去舔她的手。
那日多亏金鸡死命咬住梁缚,才让闻清澄没有遭遇更坏的结果,却在厮打中被梁缚生生揪掉了一撮毛。
但闻清澄没有提那日的事,只说是金鸡不小心和别的小野狗打架了,然后私下把自己碗里的肉都给了金鸡。
金鸡没心没肺,有肉吃比什么都重要,每次吃完都抖抖小脑袋,然后满意地跑到阴凉地里呼呼睡大觉去。
闻清澄笑笑,抬头去看,看见楚齐挂好的牌匾上垂着大红的绸子,“醉清歌“三个字在眼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好像能将整条街都照亮一样。
这是他的店,能赚钱的店,闻清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脸上也被映上了金色的光芒。
“哟,瞧瞧我这是遇上谁了?”
——瘸着一条腿,拄着拐杖的殷粟带着几个家仆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才多久不见,一个奴婢居然能私自出宫了?”殷粟走到闻清澄面前,抬起下巴,表情既猥琐又阴毒。
“小澄是我带出来的,用不着你管!”钟婉宁指着殷粟没好气地说。
“你们去里面,这里交给我。”楚齐过来直接挡在了二人前面,将骨节捏得咯吱作响。小时候他和梁珏一起玩,没少跟殷粟打架,每次都以殷粟被揍得哇哇大哭落荒而逃而告终,这会一见殷粟根本不想废话直接就打算动手。
“哟,我说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又来了条狗啊!”殷粟因为腿瘸了,歪着身子站着,整个人显得愈发痞气,他看看楚齐挑衅地说,“你们主子给了多少好处啊?一个个地都往他身上贴!”
“殷公子,真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闻清澄倏地开了口,面上是惯常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看殷粟的瘸腿,“年纪轻轻的,你这两条腿都不大利索了,那剩下的一条,不会也不好使了吧?”
“闻清澄,你还敢嘴硬!看我今天我非弄死你!”殷粟朝地上啐了一口,招呼手下就要动手。
钟婉宁下意识去拉闻清澄。
“没事,这里是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只要他们敢动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连城里阴沟里的耗子都能知道是谁在闹事。”闻清澄说得云淡风轻,“这次再断他一条腿,姓殷的以后就只能靠爬了。”
说话间殷家的几个已将他们三个围了起来。
殷粟一脸凶神恶煞,直冲闻清澄而来,谁知闻清澄轻巧一躲,殷粟一把抓空,一拳挥到了钟婉宁面前。
“臭无赖,你想干什么!”钟婉宁趁机反咬一口,楚齐一听二话不说直接给他膝窝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踹得跪在了地上。
“啊——来人啊!有人非礼了!”钟婉宁指着被摔趴在他脚边的殷粟大喊起来。
楚齐二话不说将殷粟从地上揪起来,一拳打在了左脸,没等他反应,右边又狠狠来了一下。
此时听到动静的人们已经围了过来——
“有人当街闹事!”
“光天化日几个大男人居然欺负小姑娘!”
眨眼功夫,人群里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已经提着桌椅板凳朝着殷粟他们砸过去了。
不远处巡防营朝这边奔了而来。
“快跑!”殷粟见事情闹大了,大叫一声,但他瘸着腿根本跑不快,最后愣是被几个家仆连拖带拽才冲出了重重包围,落荒而逃。
闻清澄拉住还要追上去的楚齐:“让他走。”
“没事吧?”楚齐反应过来,赶紧回头查看钟婉宁,“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怎么可能!”钟婉宁掸了掸裙角,“他休想碰姑奶奶我一根手指头!”
两个人还在亲亲我我,闻清澄扭过头去,结果就看见醉清歌门口刚才的围观人群还未散去,于是突然心生一计:
“今日感谢各位相助,欢迎进店小憩!”闻清澄面上表情盈起笑意,带着红痣的唇角轻轻翘起,“小店醉清歌今日开业大吉,所有胭脂一律半价!”
两个时辰后,钟婉宁抹了把汗,将最后一把银子放进钱匣,惊叫出声:“居然全卖完了!小澄你没看见那些后来的人,吵着闹着要买胭脂,还有个人抓着我用了一半的胭脂罐不撒手,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去!”她说得手舞足蹈,惹得金鸡都十分兴奋,跳进闻清澄摇着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