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闻清澄随手把宫延那份也扯了过来:“这个我帮你写了,就当给你跑腿的银子了。”
可谁知还不到一日,梁缚便找到东宫来了,因为知道太子不在府上,竟然长驱直入,把轮椅停在闻清澄门前的庭院里:“倒要看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大殿下是没有自己的寝殿吗?”闻清澄站在回廊上,冷冷看着他,“看来这朝中传的您和太子殿下不睦所言非实啊,您居然会亲自跑到这东宫来。”
“躲我这么久?”梁缚挥退周围下人,把轮椅摇到廊下,“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固若金汤的堡垒,躲在这里本王就找不着你了?”
“在下不知殿下您此话怎讲,我一个太子伴读,与您无仇无怨,何来躲您一说?。”闻清澄故意装傻,冷声讽刺道,“倒是您,这么横冲直撞跑来东宫,是有何贵干呢?”
“小美人,你那么聪明,怎么装起傻来了?”梁缚打开扇子,用眼角的冷光看着闻清澄,说着撸开袖子,亮出自己被咬伤的手臂,用轻佻的语气说,“连你给我的印记都没消呢,你怎么就忘了呢?”
“大殿下,如果您无甚要事,就请回吧。”闻清澄抬手示意,口气十分坚决,“在下一介伴读,就不劳殿下挂心了!”
“谁说我无事的?”梁缚说着将轮椅滑到梁珏的卧房门前,一把推了开来,“进去,咱们慢慢聊。”
可闻清澄站在回廊上,完全没有挪步的意思,他知道那扇门如果进去,就出不来了。
“有什么事,大殿下可以在这里说。”
“怎么,本王不能去我弟弟的房里坐一坐吗?”他过来要拉闻清澄的手。
“……放开我!”
“装什么贞洁烈女,你这个陪床的破烂货!”梁缚暴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来让本王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勾引梁珏的!”
正在两人纠缠不休时,就见一旁的草丛里突然冲出一个金色的身影,仿佛一道金光突然闪现。
——金鸡像是疯了一般冲到寝殿门口,死死咬住了梁缚的腿。
“滚开,你这个畜生!”梁缚一手仍抓着闻清澄,一手疯狂去打咬在腿上的金鸡,谁知金鸡不但不松口,没一会儿竟在他的锦袍上已经有汩汩鲜血流了下来。
趁着这个档口,闻清澄一把甩脱了梁缚,,他没有半分迟疑,抄起手边的一张木凳就砸了过去。
——木凳砸中轮椅,发出“咚”地一声闷响,掉在地上裂成了几块。
“快,快去请八皇子来!”慌乱中只有老穆还能勉强冷静,眼见情势越来越不可收拾,而大皇子擅闯东宫调戏太子伴读,此事可大可小,如果闹大了传出去定会影响太子名声,到时候闻清澄肯定也不好过,但若是置之不理,今天大皇子还不一定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所以眼下能救得了闻清澄又不会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人就只有梁琛。
“怎么回事?”梁琛作为巡防营日常在宫中巡视,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飞奔进了东宫内院。
可他即使纵横沙场,而眼前的场景也不得不令他大吃一惊——
那个酷似谭沂的伴读,身上的衣服已被扯开了一半,露出了雪白一片的肩头,而他旁边的太皇子梁缚正扯着他不让他走,两人撕扯不休,梁缚的袍摆已经被血水浸湿了。
“闻清澄,你眼里还有没有礼法!”梁琛喝到,“放手!”
这一声喊让梁缚一震,回身去瞧,见是梁琛,他其实并不把这个宫女所生的弟弟放在眼里,可梁琛毕竟是个皇子,这会也只好怏怏撒了手。
“算你走运。”梁缚对着闻清澄狠狠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然后便丢下满地狼藉,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琛从地上随便抓了条毯子扔过去,口气不善:“你身为东宫之人,现在像什么样子!”
“今日多谢八殿下解围。但至于我是什么样子,就不劳八殿下费心了。”闻清澄并不接那毯子,扯了扯衣服冷冷道。
梁琛见闻清澄不接茬,只好讪讪地收了手,铁青着脸对周围下令:“此事事关东宫颜面,任何人不许走漏风声!”
说罢又深深看了眼闻清澄,那眼里有敌意,有鄙夷,还有厌恶。
于是闻清澄过去,接过那条毯子,然后当着梁琛的面丢在了地上,扭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两日后,太子的车驾提前回了京城,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不少。
闻清澄走进书房,端了一盘水果羹放在案上,却见梁珏眉头紧锁,脸色不是很好。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闻清澄言语温柔,体贴地走到他身后,手指刚想附上他额边替他按揉,却被梁珏一把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