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呈素青色的袍子衬得闻清澄面庞白皙异常,金彩的走线精致又夺目,勾勒出他削薄的身形。如此的一个人无论置于何地都不会被人群埋没。但比衣服更加出挑的是闻清澄本人,他仿佛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那么耀眼,让人无法挪开半寸目光。
他看上去对这件衣裳还有些不适应,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小鹿眼抬起看了眼梁珏又很快垂下,整个人慌乱又无措。
因为绛纱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闻清澄不得不将袍摆提起来走路。
梁珏一眼发现他没有穿鞋袜。白嫩小巧的双足一步步踏在地板上,走到他面前才停下,带着尖尖上一小点粉红的脚趾局促地蜷在一起,像害羞的小猫一样,仿佛在寻求主人的安慰。
“怕什么?”梁珏鹰眼里此时全然不见了平日森寒,盯着闻清澄慢慢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揽过了他的腰,颀长手指在他领口透出皮肤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下,近距离端详着,然后趁着他微微颤抖又局促不安之时,俯下身,一口咬住了那滚烫而颤抖的唇瓣。
“殿,殿下,痛……”闻清澄忍不住回缩,可越缩就被抱得越紧。
“不准动!”
闻清澄蹭在梁珏宽阔的胸膛上喘不过气来:“殿下,衣裳……衣裳要被扯坏了……”
可梁珏那顾得上这些,一把打横将人抱起,去了塌上……
翌日,梁珏起得很早,天不亮就启程前往了麟州。
闻清澄要替他去太学上课,他比梁珏起得晚,起来时在桌上看到了梁珏又留了银子给他,还不少,可闻清澄面无表情,转手扔进了木匣。
进了学室,闻清澄便注意到了梁缚。
就像是在专门等他,梁缚正盯着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闻清澄脊背有些发毛,每次见到梁缚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些什么看不清的东西,他说不上来。
但原主和梁缚在原文里并无太多牵扯,他也不好猜测。
他刚一走进去,手腕就被梁缚的扇柄挡住了:“跟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事情要等梁珏不在的时候,同他一个小伴读单独说呢?
第21章 小试12
作为皇后长子,梁缚刚生下来据说是白白胖胖的,可长到三四岁时一日在假山上玩,结果不知为何失足掉了下去,自那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靠轮椅行动,而且还落了病根,成了个药罐子。
大概是这个缘故,梁缚周身总有股子挥之不去的阴郁气息,闻清澄只要稍一靠近,就能感觉被那种怪异的感觉笼罩着,有种莫名的恐惧。
见闻清澄没有动,梁缚的轮椅在不远处停下,狭长的双眼凝视着他,没有血色的面皮好像传说中的鬼魂:“过来。”
两人一起出了学室,梁缚不说话,只一直往前走,闻清澄在后面跟着,最后到了上舍后的一片空地——荒草齐腰,寂然无声。
闻清澄佯装镇定:“大殿下,您不是故意掩人耳目,才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吧?”
“你是聪明人,何必多余此问?”梁缚扯起嘴角笑了下,将轮椅滑近了些,把闻清澄一点点逼到了墙角,然后用扇柄抵住他的胸口,威胁式地在那里点了几下,问道,“那铜灯是不是你修复的?”
闻清澄吃痛,心头跟着一凛。
照理说,邝太师来找他修复铜灯,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因为邝太师朝中保持中立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将这么私密之事随口告诉梁缚呢?
不知对方底细,闻清澄决定保持不动声色,先探一探对方口风再说:“在下不知大殿下何意。”
梁缚一把打开扇子,露出一个鄙夷的笑来:“你少跟我演戏,你以为骗得了我那个傻弟弟,还能骗得了我吗?”
闻清澄保持着沉默。
“这么说吧,那个铜灯破损的那么严重,我当时问遍了全京城最好的手艺人都说无法修复,怎么偏偏就在你回答了谢太傅那个问题之后,不多时铜灯就如崭新的一样,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呢?“梁缚的声音是尖细的,听得人汗毛倒立,他轻摇着扇子,”闻清澄,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吗?”
一番话听得闻清澄手心已然出了汗,他料定邝太师必是和梁缚之间有着某种联结,但似乎又不那么牢靠,因为如果梁缚如果确定了铜灯是闻清澄修复的,又何必跑来逼问。
“在下无可奉告。”闻清澄稍加思忖后便淡定下来,语气平淡无波,他根本无心卷到朝廷这场党争的旋涡中去,决定干脆在这件事上装傻。
“不说是吧?”梁缚收了扇子,冷嗤一声,伸出扇子靠近了闻清澄的脸,然后用扇端撩开了他额前碎发,“啧啧,本王当初没有看错,你不光长得像那个人,而且比本王想得还要聪明,难怪我那个傻弟弟会着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