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近虞波的战事, 钟婉宁便只当是楚齐不想让她多闻朝政, 刚好揣着烫手的银票不知如何是好,正怕见着梁珏被问起,这下不回宫里, 倒也落得个清净。
只是楚齐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了他在旁边嚷嚷, 钟婉宁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阿宁你怎么来这么早?”闻清澄从醉清歌门外走来, 看见钟婉宁趴在柜台上发呆,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
“没……没什么。”钟婉宁勉强打起点精神,“你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
“我向再来看看醉清歌的账册。”闻清澄结果钟婉宁递过来的账册,最近第二间铺子的事情已经快筹备得差不多了, 估计月末就要开张, 他想看看账上还有多少盈余。
见他瞧得仔细,钟婉宁手里在柜台下攥着那张银票, 都要出汗了,择日不如撞日, 要不就现在拿出来算了:“小澄啊, 我这里有张……”
“哎, 你们一大早怎么都在这儿啊!”楚齐从外面跑进来, 气喘吁吁的,大清早地竟然跑出了一身的汗。
“楚齐!你总算来了!”这下钟婉宁也顾不得什么银票了,她好几天没见楚齐,直接扑过去用力一把楚齐抱住,结果过于用力,差点把还没站稳的楚齐撞了个趔趄。
谁知还没好好感受一下这难得的美人在怀,楚齐难得没有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便些犹豫地道:“小宁,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了。”
“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闻清澄只当二人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笑着直起身来,“你们慢慢聊,我到后面去看啦!”说完一摆手,拿了账册就准备去后院。
“嗯?这是什么?”
他从柜台上拿起了那张刚才钟婉宁藏在下面的银票。
一万两,一万两黄金。
“这个是,是我……打算给你的……”钟婉宁一时紧张,张口时舌头都要打结。
“我知道了。”闻清澄快速看了眼那张金票,神色居然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把银票折了折收了起来。
“你……你都知道了?那你是,打算收下了?”钟婉宁要知道这件事这么容易哪还需要纠结这么久。
闻清澄又翻了下账册,语气平静像是方才被一万两黄金砸中的人不是他,淡淡道:“刚好余温意就打算开张了,这下刚好可以把里面的货架都换成金丝楠木的,进一批琉国那边上好的特色花种给你,对了楚公子,你不是说之前那个算盘不好了吗,我前两天在茗古轩那边看上了一个金镶白玉的明天就送到你府上,嗯还有,给金鸡做几身好点的冬装,要疆地那边最好的棉花,哦不能忘了工坊那边的,给她们每个人都加五十两月银,再发些当季的时令水果,派人直接送到家里好了。”
他边说边在账册上写写画画,过了会儿抬起头:“这样下来算下来,账上应该能剩下九千多两黄金和一万三千多两纹银,足够日后采购。”
他说完听到任何回应,抬头看了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人:“怎么了,是我算得不对吗?”
钟婉宁终于慢慢缓了过来,用力笑了下:“那……真是太好了!这银票我都放着好多天了,也不敢给你你。”
闻清澄淡然合上账册,笑了下,用他那种特有温柔的嗓音说道:“既然梁缚给了,咱们就收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什么?梁缚?!
那一瞬间,钟婉宁一脸笑容顿时凝结了在脸上,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快哭了的表情,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闻清澄笑笑,指着上面的印章:“我之前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们,梁缚之前给过我一张,上面的印章都一样,我认得出来。”
因为无论梁珏还是梁缚,给闻清澄的金票都是从自己的账上支走的,而两人好巧不巧,用的是一间钱庄,因为身份特殊,两人都不方便在金票上明确署名,而都使用了一个宫里特有的秘印,乍一看,这前后两张金票的确一模一样。
闻清澄说罢收好金票,便去醉清歌后堂了。
“小宁?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楚齐十分担忧地看着一脸菜色的钟婉宁。
知道自己无心却闯了大祸的钟婉宁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可让她怎么面对梁珏啊!
“哎呀,你看别愣着了,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说!”楚齐强行将钟婉宁的脸扭过冲向自己,“你哥,我是说,太子殿下,恐怕是要出事了!”
自从那日太子和大皇子因在皇帝寝宫前大打出手之后,太子便整日被禁东宫,总算得了东宫大权的梁缚,虽无太子之名,但完全可以按照太子之位行事了,可谓是扬眉吐气,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