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默然在一旁看着,终于他轻压着唇角,将还在收拾的云意拉到了自己面前。
云意身子软绵无力的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跌,在季砚夺下她手绢的时候,恰好让自己撞在他的手臂上。
季砚将被墨汁沾黑的手绢丢到一边,语气罕见的带着薄愠,“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怎么了?”
云意低垂着脑袋,手臂护在自己胸前小声的抽气着,季砚觉出不对,“云意?”
“大人撞疼我了。”云意吃痛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颤抖着抬起眼睫,眼眶湿红着泛着盈盈的水雾,唇瓣咬出浅浅的齿痕,声音打着哆嗦,“……好疼。”
季砚目光下滑,眸色不定地看着被云意小心翼翼的虚护着的那处,他方才似乎是撞到了一处柔软,手臂升起火燎的烫意,季砚将手背于身后。
“你。”季砚陡然语窒。
他看见云意指尖微曲,掌心拢出藏在衣衫下的朦胧轮廓,是少女初长成的纤态,“疼了好些天了……大人,我是不是病了?”
云意泪涟涟的望着季砚,神色仓皇无助,似乎想从他这里寻求到解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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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医女替云意诊看过, 宝月让绿书将人送了出去,自己则替云意将衣裳穿好,她几度抬眸, 看着云意欲言又止:“姑娘,你这未免也太大胆了。”
宝月隐约猜测到什么, 想起自己还帮着遮掩,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宝月。”云意握着她的手, 柔软的眸子里透着坚定与信任,“我不瞒着你, 我喜欢大人。”
宝月担心的就是这个,她手心里冒出汗, 自责自己没有早些察觉,她也是习惯了姑娘对大人的依赖,总觉得她心性还幼, 忘了姑娘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岁,大人又是万里挑一的出众, 再加上他对云意的偏爱, 长久的朝夕相处,姑娘会生出别的情绪实在算不得奇怪。
可大人又怎么会娶一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宝月只怕云意到最后会伤了心,郑重其事地劝道:“姑娘可别糊涂了。”
云意目光浅浅凝在某处,声音轻如云烟缥缈,“我何尝不知道自己在犯糊涂。”
明知他只将自己当孩子疼爱,却还是不顾礼教, 不顾世俗的眼光,肖想了,
云意眸光微涣, 唇角弯出一抹潋滟又让人心疼的笑, “可是不该也已经迟了,宝月……我只会喜欢大人,也只做的到喜欢他。”
或许早在初见,季砚如神明一般站在自己身前,为她黑暗的人生带来第一道光束时,就已经注定了今天。
云意如同飞蛾扑火般不计结果的决然令宝月心惊,她失态的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
*
云意离开后,季砚便一直在书房批折子,昏黄的余辉从窗子洒进屋内,映照在季砚神色寡淡的侧颜上,忽而,他眉心轻拧,同时笔下也停了一瞬,半晌才继续走笔如龙。
宝月满心忐忑的去到书房,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叩响了门。
“进。”季砚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宝月进到屋内,低着头说:“大人,医女已经替姑娘诊过了。”
季砚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宝月迟疑斟酌着该如何说的时候,季砚已经抬起了视线,宝月手抖了一下,还算镇定的说:“医女说是……”宝月一咬牙一狠心道:“是因为姑娘正在长身子,那处才会尤其敏感娇嫩……碰不得,等过些时日便不妨事了。”
季砚执笔的手顿住,云意站在他面前,泪意涟涟揽环着自己的娇弱模样在脑中无比清晰的浮现,伴着她那声哭嗔——“大人撞疼我了。”
季砚手臂上已经褪去的触感再次传来,他平和的呼吸变缓慢。
就在宝月心里没底发慌的时候,终于听季砚道了声:“你退下罢。”
宝月弯腰退了出去。
季砚沉默许久,想起两人过往的亲密无间,眸色几度变得晦暗,他“嗒”的一声搁了笔,抬手揉捏眉心。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季砚派青梧去传话照月居传话。
青梧道:“大人事忙,让姑娘不必等,先行用膳就是。”
虽然已有预料,云意还是免不了感觉失落,她打起精神笑说:“我知道了。”
雪香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大人会避着她,不正也代表了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云意自己吃过饭,不紧不慢的沐浴换了衣衫,等天色彻底变黑才又让宝月准备了一份热腾腾的饭菜,亲自端去书房。
何安守在书房外,见云意顶着夜风过来,急忙上前道:“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云意身上带着风卷出的寒意,眼睫虚颤着,口中呵出细袅袅的热气,“我担心大人还没用饭饿坏了肚子,所以给他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