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还特意弄干净了一个区域,用砖头堆了凳子和桌子,还拿了家里的布来垫着。
“谁?”
江北辞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里响起。
岑司思听见声音,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跑过去的。
“你怎么来了?”看见是岑司思,江北辞躺回了砖上。
岑司思拿起电筒往他身上看,江北辞伸手捂住脸,皱眉,“别晃。”
看清江北辞脸上的伤,她急忙拿开电筒,光线照到地上,赫然是一摊血。
“你还好吗?”岑司思拿起电筒,小心遮住他的眼睛,仔细去看他身上,手臂上有破皮,她想掀开他的衣服看。
江北辞拒绝了,他压住岑司思的手,“别看了,死不了。”
“不行,我们去医院吧。”岑司思心痛起来,他平时打架受伤为了不被秦涟漪发现,都是忍着的,江北辞太能忍了。
“不用,我没事儿。”江北辞挪动了一下身体,立马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岑司思执拗不过他,坐在江北辞身边,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要去打工。”江北辞扭头看向外面,今天的月亮只有一个月牙,天空黑乎乎的,看起来很恐怖。
“打工?”岑司思对打工两个字充满了恐惧,因为岑玉兰一直说她不好好读书就让她去打工,她总觉得打工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去哪里打工?干什么呢?”
“去广南,进厂。”江北辞语气平静,仿佛是已经计划好了似的。
“可是你才十五岁,能打工吗?”岑司思想劝他别去,但也不知道怎么劝。
江北辞□□了一下,翻了个身,面向岑司思,“能去,我联系好了,明天早上他们就来接我走。”
岑司思咬牙,江北辞平时总是神通广大,她不知道打工还有人来接的,可是这些人是谁呢,会不会是坏人。
她提醒他,“会不会是坏人?”
江北辞摇头,“不怕,是坏人我跑了就行。”
江北辞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岑司思不说话了,就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过了会儿,江北辞又吐了口血。
岑司思起身抱住他,哭了。
她感觉江北辞要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要离开了,他们以后就见不到了,明明应该开心,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可是她好难受,好难受。
江北辞摸了摸脖子,嫌弃道:“喂,怎么这么多水?”
问完他伸手去摸岑司思的脸,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有没有吃的?”
岑司思从兜里摸出几颗无花果,“只有这个。”
她出门急,没想到带吃的。
“我手痛,”江北辞动了动脑袋,“你喂我。”
岑司思仔细擦了皮,喂他。
江北辞奶奶前几天去世了,他一直在守灵,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和江心海打架,一天都没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无花果的汁液充斥口腔的时候,江北辞感觉到幸福,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幸福将他填满,安抚了他这颗空洞的心,他用脸轻轻蹭了蹭岑司思的手臂,舍不得将东西咽下去,他想牢牢记住现在的味道,现在这种感觉。
快要天亮的时候,江北辞挣扎着爬了起来,“你回去吧。”
岑司思不想走,江北辞撵她,“我要小便。”
“我不看。”岑司思还是不走。
江北辞没办法,躲到了另外一边。
岑司思看着砖上的手机,咬牙,拿了起来。
江心海去年賺了点儿钱,给江北辞买了部手机,是翻盖的摩托罗拉。
岑司思揣着手机走下楼,到了拐角的地方,打了岑玉兰的电话。
“岑司思,岑司思。”
岑司思听见江北辞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那么急切。
她却躲着,不敢回应他。
很快,岑玉兰带着人来了。
江北辞听见动静,大家靠近的时候,他拔腿就跑。
两个大人冲上去,很快就把他控制了。
江北辞被人架着带出烂尾楼,路过岑司思身边时,他昂起头,恶狠狠的问:“岑司思,是不是你?你这个告人精,你又告状了。”
岑司思躲闪着眼神,她不敢看他。
江北辞大喊,“岑司思,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最后这句话重重敲打在岑司思心上,此后江北辞去了毕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彼此,都不敢见。?
第59章
罗上森关掉视频,他认真道:“我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择,但是我知道辞哥一定会选择留下来,他一定会为了你留下来,可是我认为他应该去国外,他学了这么多年编程,他这么厉害,应该去更厉害的领域,去实现他的梦想。”
“辞哥父母离婚了,他其实很受挫,他把你当做唯一,当做解药,可是生活不是只有爱情,爱情如果成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这样的爱未免太过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