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桑月跺跺脚。
一扭头看见听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反正不能是他这种无耻之徒。”
听澜冷声道:“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萧则绪十分奇怪,朝桑月道:“你先前不是一口一个听澜姐姐,如今怎么就是无耻之徒了。”
“好姐姐和臭男人怎么能一样。”
漂亮!
一院子三个男人全骂进去了。
萧则绪继续劝慰道:“好啦,这是孤的错,安排不妥。你放心,以后孤定当为你挑一个你满意的如意郎君,你喜欢哪个便嫁给哪个,谁也不得欺负你。”
萧则绪调解完成才打着哈欠抬脚往里走,安排听澜在他们屋里外边坐榻上将就一晚,明儿再重新打扫搬新屋子。
被人这么一闹,他也没了兴致去调戏夏寒青。
当初长春宫被他一把火烧得干净,只剩下一两间能住的屋子,冬日又格外凄寒,三个人常挤在一起,搬到将军府后他神志又时常不清醒,听澜女装身份也不好直接讨要分开而住,萧则绪也将这件事给忘了。
听澜没跟着进主屋,一翻身上了屋顶,躺在屋檐上,双手交叠垫着脑袋,准备在屋顶将就一晚。
桑月哼了一声,将门关的啪啪响。
没过一会儿她抱着个毯子跑出去,找了个梯子一咬牙爬了上去,将毯子丢到听澜脸上。
“别说老娘欺负你。”
“多谢。”
听澜看了她一眼,将毯子盖在腿上,如今七月份,大雪早就过去了,天气也恢复了原本的热度,晚上并不冷,但也是有些凉意的。
桑月冷哼一声,从梯子上爬下去。
回想当年,她初到长春宫,夜里冷,被子少,为了取暖她强行躺在听澜姐姐怀里摸了摸他的胸,当年还奇怪道:“听澜姐姐,你怎么没有胸?”
难怪听澜姐姐挣扎着死活不让她躺,原来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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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积雪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枝头的牡丹难得的竟重新开了花,萧则绪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些无聊。
刚踏进小花园就看到夏寒青坐在轮椅上,背影单薄,弯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相公?”
夏寒青依旧一动不动。
萧则绪绕过去,就见先前他堆积的大将军雪人,此刻依旧化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不到腰的一丁点。
夏寒青正盯着那面目全非的一坨雪人出神,连萧则绪靠近都没注意到。
江陵杵在他旁边同样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叹了口气。
“将军走后第二天就开始化了,小的特意又搬到了阴凉地,但还是化了。”
雪灾一过,气温回升,这雪人自然扛不住盛夏。
萧则绪蹲下身,手指碾了一点雪,已经不能再做一个新的了,这些雪都是那种将化未化的状态,捏不起来。
“殿下,你怎么来了?”
夏寒青终于回过神来。
萧则绪起身眼底亮晶晶地看着他,故意傻笑道:“相公,我给你做一个新的!”
“殿下?”
夏寒青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但还是分不清,殿下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
萧则绪起身跑到厨房从百刃那里挑了一块较好的柴火,削下来一块,又跑到屋子里拿笔勾勒神态。
他坐在台阶上,手中把玩着一只小刀,专心地盯着手里的木头。
“你挡住光了。”
萧则绪看着有些生气。
夏寒青连忙讪讪挪开,到他侧边看着。
夏寒青看着那块木头一点一点有了些人物的神态,他的视线从木头往上挪了一些,交领层层半掩着锁骨,喉结上下滚动,薄唇轻抿,日光下清晰可见的小绒毛,眉眼如锋。
夏日里的风吹过鬓角的发丝,幽幽的香气绕在鼻尖,一路飘到心间上。
夏寒青喉结微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想去握他飘来的发丝,最后又隐忍般地收了回去。
近在咫尺,夏寒青却攥着手,想碰却不敢碰,只能静静地坐在萧则绪旁边,看着他,眼神小心却炽热。
炽热的视线像是要将萧则绪吞噬殆尽一般,他终于有所察觉,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夏寒青因为他这一停,有些心虚地视线不知道往哪里看,最后挪到他沾满木屑的手上。
木头小人身上的盔甲已经有了形状,印着梅花,细节之处好像是七年前那次见面时自己穿的那件铠甲。
萧则绪报复性地看了回去,明目张胆,视线滚烫。
夏寒青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脊背僵直,眼神都不知道放哪里。
“殿下……”
“不要再看了。”
甚至于他转过身,背对着萧则绪,但依旧能感觉到那明晃晃的注视,夏寒青终于忍不下去了。
“臣去给殿下拿些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