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了,王非仁抱头蹲下,泣不成声,他终于……活过来了。
如果说王非仁认定他此刻活了过来,那么按照时间计算,差不多在十几分钟后,他又被拖入了死亡的网圈。
王非仁打起精神,没有目的地走在街边,他每一次都用力呼吸,感受着监狱外新鲜自由的空气。
街道上车水马龙,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王非仁身边,他也没在意,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过了片刻,那辆黑色轿车却突然停下,并车门大开从上面跳下来几个人。
他们悄无声息的靠近王非仁,王非仁眼前一黑就被人套了麻袋,还没来得及挣扎,紧接着就觉得后脑勺一震,剧痛之下昏死过去。
那三人把王非仁打晕后,就分工明确的行动,其中一人走到车后刚掀开后备箱,另外架着王非仁的两人就跟扔死猪一样,暴力粗鲁的将王非仁甩了进去。
“轰轰轰——”
车子启动,黑色的车影渐行渐远。
阳光依旧璀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高挂的太阳不再那么毒辣。
磨砂黑的越野车穿过大马路,最后停在岚城中央舞蹈学院大门的不远处。
刘故熄了火,拿出手机给狐酒发信息说他已经到了。
十几分钟后,放双休假的狐酒悠然从校门口走出来。
她身上穿着深墨绿色的大衣,手里提着黑色优雅的编织小方包,站定在校门口扫视了一圈,随后抬脚朝着那辆眼熟的磨砂黑越野车走去。
车内,刘故手肘抵着方向盘,因为隔着挡风玻璃,所以,他的目光毫不顾忌地盯着狐酒看。
虽然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有半个月了,但刘故注视着那容貌清朗端庄,拎着包信步向车子走来的少女,心底还是有一股不真实感
当然,任谁知道追随的上司是个刚大二的学生都会精神恍惚吧。
甚至刘故简单一推算,他初次接触狐酒的时候,她应该还是个17岁的小屁孩,连成年都没成。
刘故再次想起这个关键点,当即喉头一哽,他反复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还没成年的高中生就一举将规模庞大的莫风给收服了,刘故觉得目瞪口呆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单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同时,刘故心里又有些似有似无的庆幸感慨,这次他不用担心跟着的上司没自己活的时间长,再费心思找下家了。
他比狐酒大了十几岁,也许他死了狐酒都没死。
“咔哒——”
一声车门被打的声音,及时阻止了刘故发散的思绪。
刘故还没回过神,下意识跟着侧头看去。
就见后车门被拉开,接着一只黑色的平底小皮鞋踩进车内,一字扣的款式横在她白色棉袜上。
紧接着她白皙的小腿映入刘故的眼帘,以及那在紧挨着膝盖的暗红褶裙。
褶裙是羊毛的面料显得很有质感,裙摆下缀着一圈编织繁琐精致的黑色小蝴蝶流苏。
随着狐酒探身进来的动作缓缓摇曳,仿佛真的活过来了一般轻盈灵动。
把包随手扔在后座,狐酒懒散地倚在椅背上。
玉臂一探,将车门重新拉上。
狐酒抬睫朝着驾驶座看去,与侧着头看的刘故视线对个正着,她眉头微挑,示意他愣着干嘛,开车。
刘故立时醒过神,迅速收回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但眼睛里还是带着几分“我不是在做梦吧”的情绪。
启动车子,刘故转动方向盘。
说实话,若不是狐酒主动跟他坦白,他是半点都看不出狐酒之前的样貌是伪造易容的。
这就导致一看到她出现,刘故就压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控制不住看着她的脸想找出伪造痕迹。
但很显然,刚才刘故没有找到。
之前那张易容的脸他都找不着错处,狐酒现在的原装脸他就更找不着了。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狐酒靠在后座,闭目休息,平稳到她感觉不到半点晃荡。
就在狐酒昏昏欲睡,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被刘故叫回了神。
刘故走到后车门,恭敬地拉开车门。
狐酒掩唇打了个哈欠,还没完全醒过神的身体有点疲倦,整个人状态懒懒散散地走在前方。
刘故小心探视着走在前面的少女,眼里飞速的闪过几抹惊艳。
狐酒的长发并没有扎起来,而是披散在身后,她卷了头发,随着她漫不经心的走动间,那海藻般打着卷的发丝都透着几分懒散。
封闭的地下室里,不大的空间漆黑幽暗,找不到一丝光亮,压抑渗人。
随着一声脚步的轻踏声,地下室的四周瞬间亮起灯光,如白昼降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