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器里播放着录像,乔父坐在监控器前注视着里面的画面。
面孔尚且稚嫩的女孩像只不慎坠入险境的小兽,明明心中害怕惊惶不已却不得不强撑着故作镇定。
她双手紧握那根棒球棍仿佛那是唯一可以拉她出险境的稻草,浅麦色的手背都因过度用力而凸起根根细骨,望着周围的眼底满是怯怕和警惕。
监控室里的一幕正是不久前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乔父早在之前的电话里就已经得知,狐酒本来在乔家待的好好的,却突然一改态度出走的原因。
她发现了他昨晚拿出来翻看过,随手放在书桌上的那份报告,她感受到了威胁以及本是血缘亲人的背叛和算计。
乔父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望着那个没见过几次面却无比熟悉的面孔,心中泛起一阵复杂与怀念。
但转瞬而过,乔父深吸一口气,忽地起身一巴掌打在乔夫人脸上,触及其怒火他温和好说话的表面瞬间被撕下。
乔父丝毫不顾及着乔夫人的脸面,扬起的音量怒斥说教:“你作为这个房子里的女主人,连个小姑娘的行踪你都不清楚,不仅让她发现了本应该严严实实隐瞒着的秘密,还让她跑了出去。”
“你这些年白长脑子了!?”
面对这个结果,他没有为‘薛酒’撑腰,而是责怪乔夫人看管不严让她跑了出去。
乔父作为一个集团的管理者,对一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清楚的。
这次让‘薛酒‘得知秘密跑走了,再想平顺的请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乔家权大钱多在苏市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也更容易瞒过法律做些违法的事情没错。
但若是他们弄得太过明显和难看,明面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法律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公事公办的。
至少,薛酒的户口还在薛妈妈那里,现在并没有迁到乔家来,就算他是薛酒生理上的血缘父亲。
只要薛酒不愿意并表现出强烈的抗拒意愿,即使乔家动用关系也没办法明面上挑不出错处的将人带回来。
“爸!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面对乔父突然的动手,乔乐阳手指都惊惶地细微颤了一下。
他回神,立刻上前伸手挡住乔父还要抬起的巴掌。
乔父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巴掌从空中对着乔夫人的脸扇下来的瞬间。
她当即被打得偏了头,捂着发疼的左脸发丝也凌乱的散在脸上。
乔夫人得神情难堪中透着卑微,目光自挨打的那一瞬间就始终低着,不敢和乔父对视,半点没有平日里优雅贵妇人的样子。
乔夫人和乔父是高中同学,情窦初开之时两情相悦。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连孩子都生了三个,尤其是成年人之间的联系,少不了除感情以外的东西添加进来。
乔夫人嫁给乔父也算是高嫁,她的娘家只是开着一个小公司,平时各方面发展都少不了需要仰仗着乔父。
所以这么多年,婚后面对乔父动怒时的打骂,乔夫人也是一直容忍着。
承受乔父的打骂时,陷入难堪的乔夫人常常会想,如果她娘家的势力与乔家势均力敌的话,她是不是在面对打骂时,也有勇气与他叫板并反手打回去。
但这只是乔夫人的幻想,现实依旧冷冰冰的摆在面前。
脸上也依旧火辣辣的痛。
乔乐阳看着乔父被他挡回去的手,暗自握紧了身侧的手。
他很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乔夫人被打,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良久他松开手掌,把乔夫人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而在乔夫人心里的定位是体贴小棉袄的乔乐宁面对乔父的怒火,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凑到乔夫人身边开解安抚她。
“爸,薛酒走了,那阿宁的病怎么办?”
乔乐阳仔细窥探着乔父的脸色,小心的试探开口。
乔乐宁也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乔父,眼睛里布满忐忑,心里的一系列起伏的活动却被她装无辜掩饰的极好,不显露分毫。
乔父对乔乐宁这个女儿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即使得知乔乐宁不是他亲生的,但也依旧是宠爱的。
前两天他的情绪有些受到影响,现在也调整回来了。
乔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沉吟道:“不急,阿宁的主治医师也说了,阿宁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最佳做手术的时间,还有两年的时间,总能想到法子让薛酒给阿宁捐肾。”
就是到时候得用些非常手段……
这句话乔父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全都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乔乐阳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对薛酒是有愧疚的没错,但乔乐阳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乔乐宁也不是全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