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告诉婉乔厨房的位置,然后道:“小心路滑,快去快回。你既是湘涟认定的媳妇儿,我就把你当成家人。”
言外之意,并无需要避讳的话。
婉乔:你们都这么聪明!就我一个傻乎乎,喝了一肚子水。
“那个,”她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问,“婶子,我想去……”
她气死了!只想喝光茶水赶紧出去,忘了还会尿急啊!
廖氏看她红着脸,想了想忽然笑了,道:“出了门,在后面两棵挨在一起的松树旁边的茅屋就是。”
秦伯言明白过来,嘴角噙着笑,只是怕婉乔尴尬,他强忍住,微微低头。
他这幅样子,更让婉乔羞愤难当。
她拿着茶壶,夺门而出。
“真是和从前天差地别。”廖氏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笑意道。
“娘,我知道您也会喜欢现在的她的。您很久都没这样笑过了。”秦伯言道。
“要不是你说是婉乔,我现在一定会认为她是别人冒充的。”廖氏笑道。
“我也一度怀疑任家找机会把她送走,换了个人来代替。我也不信一个人能脱胎换骨至此。”秦伯言道,“可是,她就是婉乔,女大十八变,说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性格。”
忽然有什么闪过廖氏的脑海,她想起旧年尚在闺中时,家中请人唱戏,热热闹闹,台上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在演绎新戏《真假公主》……
“湘涟,我有事情跟你说……”
婉乔把茶壶放在门口,先跑去解决了生理问题,又回来重新拎上茶壶,隐隐听到屋里秦伯言的声音。
“娘,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只这事情事关重大,您别再提……”
第261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婉乔完全是无意中听到这句话,想着母子两人可能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向光明磊落的她,立马拎着茶壶,一溜小跑往厨房去了。
她在厨房慢慢悠悠烧了水,又呆坐了一会儿,才拎着灌满热水的茶壶回来。
这次,她喝了半杯水想给自己加满时,秦伯言伸手拦住她:“咱们一会儿就走,别喝了。要不一会儿不方便。”
婉乔看着他努力压制笑意,假装一本正经说“不方便”的样子,羞愧欲死,真想一杯茶水泼到他脸上。
她恨恨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廖氏欣慰地看着两人互动。
又坐了一小会儿,婉乔的衣服烤干了,廖氏便赶他们:“快点走吧,路上有雪,天黑的早,你们早点下山。湘涟,好生扶着婉乔,路滑,要小心。你们也不必记挂我,山上日子虽然清苦,但是幽静无人打扰,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秦伯言见她今日脸上带着笑意,跟自己说的话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已然心满意足。
两人跟廖氏告辞。
下山时候,雪虽然停了,但是路上积雪已经很深。
秦伯言紧紧抓着婉乔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
婉乔倒没那么紧张,她去厨房转的时候,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锅里温着早上剩下的饭菜,两合面的馒头,炒菘菜,菜上几乎没什么油水。
她跟秦伯言说了,道:“秦大人,还是把婶子接出来吧。家里就算咱们走了,也有小蛮阿槑在,比山上生活好。”
秦伯言摇头:“娘在这里求个清静。我在做的事情,你清楚。我害怕连累你,也怕连累母亲……”
他跟她解释了佛门是庇护之处,婉乔这才明白过来。
“那等开春了,上山的路不这么难走时候,让小蛮和阿槑多来看看她,送些家中的吃食也好。”
“听你的。”秦伯言含笑看她,忽然转了话锋,“乔妹,从前的事情,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婉乔:“嗯。”
都换了里子,还记得什么?
“秦大人,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她有些奇怪地问,“是不是徐致秋又做了什么?”
她以为,谈及旧事,他想问她徐致秋其人。
“只是随口问问,和他没有关系。我娘跟我说了许多旧事,我觉得从前好多事情,我也都忘记了,才想起问你。”
“我和你不一样。”婉乔道,“我是一点点儿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人事都忘记了。大病初愈时,就靠小蛮和阿槑提醒我。”
以后别再问往事了,真不知道。
“说大病初愈,我忽然想起来,你有没有找易卿给你看看,那次险些要了你命的病,现在可痊愈?还有没有遗留之症?”
“你看我现在这样,像没痊愈吗?”婉乔笑嘻嘻地道,“肯定没事了。”
秦伯言却坚持道:“等这次易卿出来了,一定让她给你好好看看。”
婉乔无可无不可。
过了两天,去往苏州的人回来,道确实清点了一百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