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你——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禅院直哉,你不配成为禅院家的继承人!”
禅院直哉正憋着一股气无处宣泄,听到这番冠冕堂皇的指责,他冷笑几声,不留情面地反击道,“老东西,还不是都怪你管不好你的老婆!!!”
这句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引发了族人们的哗然,禅院扇脸色铁青。
“我犯的只是引狼入室的错……禅院理园才是真正的主谋!是她向“魔女”打开了禅院家的大门,让他畅通无阻!”
禅院直哉顿了顿,继续道,“禅院扇,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妻子!”
禅院扇:“你!不知好歹!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禅院直哉反唇相讥:“你这种活该入土的老东西,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明明正当禅院家的危急关头,他们却在为自己的利益,不断互相攻讦。
“魔女”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目睹着这出好戏,像是看两个滑稽的小丑互相推搡,推卸责任。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难看,禅院直毘人忍无可忍,“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
禅院家家主的威严,总算让禅院直哉和禅院扇歇了声。
眼见着好戏被搅乱,“魔女”不愉快地垂下眼睛,再度抬起头时,又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
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拍了拍掌,十分敷衍道。
“好了好了,你们家主都发话了,那就安静点。吵成这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实在难看。”
禅院家所有人的视线,随着这句话又默默地集中在了“魔女”的身上。
空气再度变得安静起来。
禅院直毘人因为他随意的态度和言语,慢慢地皱起眉,心里暗暗叫糟。
只要对方愿意交流,就不算大事。
可如果交流在他眼中没有必要,更没有交流的欲望……那才是最不妙的情况。
那代表他们对他而言,毫无用途。
禅院直毘人尝试道:“温洛阁下,日安。不知道您这么大费周章地拜访禅院家,为的是什么?”
明明同宗的血泊还在脚底粘稠地流淌,他面不改色地道出社交辞令,显出家主强大的心理素质。
“只要你们有所求,一切都好商量。”
这是禅院家最大限度的让步。
哪怕伤筋动骨……也在所不惜。
禅院直毘人抱着很大的决心说出的这番话,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魔女”兴致昂然地注视他。
像是一条缠绕着苹果的蛇,状若情意绵绵,实则杀机十足。
“所求?”
他的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唇角,朦朦胧胧地笑起来,“我们想要的,会自己取,不需要你们给呢。”
“魔女”的语气,越来越温柔。
就像色彩斑斓的蛇一点点缠紧了人的脖颈,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如果是我其他的同僚,可能被你说动了也不一定,毕竟首领没有强制我们使用这么暴烈的手段。但是,我不喜欢你们,很不喜欢。”
魔女后裔的笑容艳丽至极,宛如淬了毒。
“你们的愚昧,自大,对女性的不忠和虐待……每一样都让我觉得,非常恶心。”
“魔女”伸着蛇纹木魔杖,隔空点了点他们。
“你们知道吗?在我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们需要管教。”
“非常非常严格的管教和驯养。”
“就像是训狗一样。”
第130章 在横滨开马甲的第一百三十天
禅院直哉完全没想到,当时在横滨遭受的痛苦和屈辱,会在禅院本家遭受第二遍。
他的手指死死地抠住地面,豆大的汗珠顺着那张惨白的脸缓缓滴在地上,浸开不规则的形状,虚弱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消弭得干净。
太丢脸了。
可禅院直哉已经没有余力地去在乎自己的脸面和形象了——
因为他在体验真正的生不如死。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不止他一个吧。
平日里最为人深恶痛绝的禅院家封建制度的维护者们,不管多么养尊处优,都只能在这里无力抽搐,痛嚎。
银色的花如同细小的蛇般钻入他们的身躯里面,不知名的繁复文字随着“魔女”挥动的蛇纹木魔杖刺伤,切割他们的皮肤。
那些花在他们的血管里流动,再在他们的骨肉间挤压,膨胀,皮肤被鼓出可怖的形状,像是下一秒要破体而出。
这是对他们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魔女”走在他们中间,黑色的头纱盖住他金色的长发,丝滑喑哑的嗓子如同世间最华丽的绸缎。
“越看越觉得太没用了,你们真是太没用了。”
“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他使用暴烈的手段对待他们,面色却温柔地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教导,带着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