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随深听着赵兴尧的抱怨,也跟着皱了皱眉头,“陛下终究是偏向太子的,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若那些罪名全都被证实,陛下也会脸上无光,若只是一个简单的爱美色倒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说太子年轻了些。再说了,一国太子德行有失,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帝王心术讲究平衡之道,若太子势微,二皇子自然会势大,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
赵兴尧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明白归明白,心里终究是过不去。他叹了口气,“所以说,陛下一直都是偏向太子的,连他犯了大错都费心替他遮掩,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欧阳随深抿了抿唇道:“人心生来就偏左,难免的。陛下注重长幼尊卑,太子为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自然是视他为未来储君。不过……”
赵兴尧正听得认真,欧阳随深却停了下来,不禁催促道:“继续说呀!”
欧阳随深笑了笑,“妄议皇家事可是大罪。”
赵兴尧撇嘴,“人家都能做出来,咱们就是关起门来说说而已,怎么了?没事,有我在呢,你继续说。”
“虽然太子有陛下的偏袒,但架不住三番两次的出错吧,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所以只要慢慢消磨掉陛下对太子的耐心便可以了,到了一定时候,就算陛下想保也保不住,天下万民和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欧阳随深说着,眼中流露着狡黠的笑意。
赵兴尧觉得说这番话的兰筠像只小狐狸,还是全身白色毛绒绒的那种,美丽又灵动。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宠溺之意毕现。
“你说的不错,就太子那个德性,不用别人费心帮忙,他都能把自己作死,慢慢来就好,日子还长着呢!”赵兴尧说着,眼底有恨意翻涌。
欧阳随深一直不知道赵兴尧为什么会这么恨太子,起初他以为他真的只是看不惯太子行径,怕他将来为君后对璟王府不利,可是后来他发现不止是这样,赵兴尧每次提到太子的时候,那种刻骨的恨意实在太明显,就像……太子真的毁了璟王府一般。
赵兴尧不说,欧阳随深也不主动问,若是哪天他想说了自然会说的,他一直都是秉承着这样的原则,既让自己舒心,也让对方感到舒服。
皇帝陛下散了朝便回了后宫,今日早朝的事情让他十分恼怒,虽然他维护了太子,维护了他作为父亲的脸面,但他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那些指向太子的罪证都是真的,只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处置成了被人蛊惑,贪图美色而已。他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心中有震惊有愤怒,但是身为帝王,他早就练就了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是以朝堂之上他永远不会失了帝王威仪。
不知不觉走到皇后宫中,皇后见状连忙出来行礼,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甚至有些慌张,头上的步摇都剧烈摇晃起来。
皇上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见到皇后难免就想起太子,以及他背着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谁知皇后竟然慌张的失了往日的端庄典雅。
皇帝眯了眯眼,很是不悦道:“慌什么?”
皇后苍白着脸色,声音不稳地道:“臣妾恭迎陛下。”
其实皇后刚刚才收到消息,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进了她的耳朵。但她想的却是皇帝竟然当众惩罚了太子,丝毫没给太子留脸面,皇帝陛下是不是开始厌弃太子了?
不行,皇帝一旦厌弃太子,转而宠爱二皇子,那他们该怎么办?岂能便宜了那对母子?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皇帝的宠爱,只要抓住了皇帝的心,什么都能握在手里。
她坚信太子是被赵启承陷害的,否则以太子的地位要什么人没有,何苦要铤而走险去做那种事情。一定是那对母子的阴谋,别看那陈西文总是一副恬静,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她才是最狡诈的那个。总是以退为进,一副柔弱大度的模样,偏偏皇帝陛下就是吃她那一套,还对其信任有加,宠爱不断。还有她那个好儿子,表面恭敬有礼,不贪功冒进,也不求地位权柄,实际上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帝陛下的声音再次在皇后的上方响起,“朕问你慌什么,说话。”
今日皇帝本就心情极差,见皇后行为有异更加不满,再看现在居然连他的话都不回了顿时更加怒火中烧。
“朕问你话呢?聋了吗?”皇帝陛下威严的声音山呼海啸般压向皇后。
皇后被吓的身体忍不住一抖,加上心里着急,干脆直接伏倒在地大声道:“请陛下明查,太子是被人陷害的,陛下您是知道的,嵘儿向来最是懂事的,加上他是太子,更是注重自己的言行,怎么会做那些事情啊,陛下,臣妾……”